裴渊却紧紧扯住她的手,上前将她鬓边散乱的头发拂到了耳后,一脸无奈拍了拍她。
沈初浑身一颤,眼中充满了焦急。
裴渊点了她的哑穴,然后轻笑:
“阿初,事到如今,你就别再替我隐瞒了。”
他转身跪地道:“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
儿臣在跟随太后去净国寺的时候,就知道了阿初的真实身份。
儿臣心悦于她,还拉着她擅自在我母妃的灵前私定终身,拜堂成亲。
阿初后来有几次都想向父皇坦诚身份,也是儿臣拦着不让,一切都是儿臣的错。
父皇也罚就罚儿臣吧,只求父皇宽恕阿初。”
隆庆帝眉头皱成了川字,“老六,朕再问你一次,真是这样吗?
还是你为了袒护沈初,故意撒谎欺瞒朕?”
裴渊摇头:“儿臣不敢期盼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求父皇责罚儿臣。”
沈初想开口解释不是这样的,可是裴渊封了她的穴道。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急得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下来。
恒王听到这番话,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裴渊要维护沈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得认下此事。
不然沈初就会落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之名。
他看向后面的洛衡。
洛衡上前一步,道:“陛下,臣可以作证,睿王殿下与沈初早就两情相悦。
沈初去扬州时,两人曾在秋塘湖私会,后来睿王殿下更是以闭门养伤之名,私下扬州探望沈初。
臣曾经在扬州亲眼见到过睿王与沈初在一起。”
砰。
隆庆帝捞起桌案上的镇纸砸了过来。
镇纸擦着额头飞过,裴渊鬓边留下殷红的血迹。
大殿内充斥着隆庆帝的咆哮声。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上瞒下,欺君罔上,是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了。”
裴渊垂眸,“儿臣愿受任何责罚。”
“好,好啊!”隆庆帝被气笑了,“既然如此,来人啊,先将睿王拖下去,杖责五十。”
这可把李承宣和周俊急坏了,扑通跪在地上求情。
“陛下,睿王一会儿还要同南越比武呢,现在打伤了他,他一会儿该怎么下场比试?”
“睿王和阿初都不是有意期盼陛下,他们二人都曾立下不少功劳。
就陛下念在他们过往功绩的份上,饶恕他们吧。”
提到待会儿同南越的比试,隆庆帝有些迟疑。
南越的第一高手上官燚,只有裴渊才有把握赢得了他。
隆庆帝琢磨着要不就比完试再杖责。
恒王道:“小公爷此话差矣,我大魏人才济济,难道只有六皇弟是高手吗?”
隆庆帝皱眉,看着恒王的目光带了两分冷意。
“你就这么期待朕杖责你弟弟吗?”
恒王脸色一变,心陡然沉了下去。
按理他揭穿裴渊和沈初联合欺君的真相,父皇应该雷霆大怒,将裴渊和沈初重重治罪才是。
为何父皇的表现为何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恒王跪地解释,“儿臣自然是心疼六皇弟,不愿意他被杖责。
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臣即便再心疼他,也不能藐视法度。”
隆庆帝冷哼一声。
许久没说话的景王却突然笑了,笑声幽冷低沉,幽幽地充斥着整个殿内,带着说不出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