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绷着一张脸走到县衙极偏僻的一个角落,这里是老郑头的天地,平时很少有人过来,两间破屋子白天看着也是阴气森森的。
老郑头正好在门口晒太阳,看着秦无病的脸呵呵笑道:“口袋里的银子又没护住?”
秦无病也不嫌地上脏,一屁股坐到老郑头身侧问:“但凡当了官,是不是利禄心便会越来越重?”
“那自是当然!换做是你,你也一样!”老郑头压低声音说:“咱们这位县太爷放屁都能油一裤裆,你看他可有收敛?”
秦无病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天,半天不语。
老郑头便陪他这么坐着,也不言语。
突然秦无病扭脸看着老郑头问:“你有没有发现死者里外的衣物有些不同?”
“尸体上的事你可以问我,衣物上的,你对着墙说可能都比对着我说有用!”
“也是!死者的鞋穿上了吗?你可有看出问题?”
“穿上了!没看出哪不对,大小也算合适。”
“死者里面的贴身衣物虽说也很旧,但是都是上乘的料子,比外面的衣衫可强太多,说明他家里或许曾经风光过,把过去好料子的衣物改了改贴身穿,再说那双鞋,昨日晚间下的大雨,足以让街上有些积水,可他的鞋干爽的很,说明他昨晚去的地方离客栈很近,去也好,回也罢,还没来得及弄湿鞋子就到了,咱们这里这段时间湿气比较重,如果鞋子湿透了,我去的时候未必能干透。”
“你说这些给我听是想让我尽快补个觉?”
秦无病呵呵一笑,岔开话题:“牛二他们刚才来过了吧?”
“来过了,也就刘勤和张柱敢上前仔细看,他们几个不行。”
“刘勤他们也是来帮着牛二和小五壮胆,能大概描述出来就行,我现在需要知道请死者吃饭的那一位是谁!酒楼的伙计不认识,不代表酒肆的伙计还不认识。”
“就俩人?”
秦无病点头。
“或许也是过路的。”
“不会!”
“为何?”
“死者的盘缠所剩无几,别说进京赶考,便是房钱他都没钱结!况且他只带了春秋的衣衫,冬天等着冻死?出门的时候不会想不到这些,只能说是想好了路上有地方能弄来进京的盘缠!恰巧到静海县他没了盘缠,却一直住在客栈,还每日笑呵呵,甚是得意,你说,能给他提供盘缠的人是不是就在咱静海?”
“那就是本地人!”
“也未必,本地富户家的公子,海悦鲜的伙计极有可能认得。”
“那人有钱?”
“说是穿着富贵,腰上还挂着一件翠绿翠绿的玉佩。”
老郑头点点头说:“不是路过的,也不是本地的……诶,你说死者会不会是路上被人偷了?”
“有这个可能,但是银子这东西他们应该看的比命重要,衣衫路引皆在只丢了银子,说不通!小偷行窃就算放过路引,也不会放过衣衫,虽说破旧了些,也还能穿,况且路引对一些惯偷还是很有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