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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寂静。
她背靠着他, 鼻头泛起微微的酸涩。
有一瞬间, 她甚至都产生了错觉——这个怀抱着她的人, 说出这句话的人,真的是她所熟知的那个他么?
菱画从他的怀抱里转过身,看向他的脸庞。
他的脸颊上是深深的疲惫,还有后怕,以及诸多复杂的情感, 他的眼角带着淡淡的红, 让她回想起下午他找到她的那一刻时血红的眼眶。
她动了动唇, 想开口说句玩笑话,笑他过了一年这人设怎么能崩成这样, 或是笑他说完肉麻话难道不觉得害臊,等等……好多嘲讽的语句, 到了嘴边,却发现自己好像一句都说不出口。
过了半晌,她抬起手, 摸了摸他的眼角, “瞿溪昂,总觉得你变老了点。”
“人有了心烦的事, 就容易老。”他意有所指,“怎么,嫌我老?”
她挑了挑眉, “谁会抗拒年轻的肉体呢?”
他不说话, 原本抱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就滑进了被子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动作弄得喘息了一声。
“瞿溪昂!”她红着脸,赶紧把那只作恶的手捏住,“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了啊。”
“怎么不质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没发现我门都没锁么?”她没好气地说,“都这么久了,总有点默契。”
瞿溪昂淡淡勾了勾嘴角,手重新搂住她的腰。
“情况怎么样了?”
“孟方言刚刚也来了,已经锁定了两个有嫌疑的组织,今天中午应该就有眉目。”
她叹了口气,“感觉很对不起小祁夕,非但没陪他,还把他爸爸也抢走了。”
“大家重于小家,”他说,“孟方言从他选择了自己职业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今天,连祝静也很清楚,他们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她想了想,“也是。”
“菱画。”
“嗯?”
“处理完这件事,我三天后回D国。”
她听得一怔,心中陡然升腾起苦涩,可继而又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他原本过来这一趟已经称得上是完全打乱了他自己的计划和行程表,如今要回去也是理所当然,他不可能一辈子没名没分地赖在A国说是出访A国吧?
他过来找她的这段日子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该回归原点。
瞿溪昂看着她的神色,又说,“我回去之后,就会和GKang申请调职来A国。”
她听得一惊,立即反问,“A国首席团哪里有空位?”
“之前我来D国的时候也没有空位,”他挑了挑眉,“空位是要靠自己创造的。”
她摇了摇头,“可是你在A国的发展空间远没有在D国好,你今年已经有机会可以直接参与竞选……”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手指轻轻挡住了嘴唇。
“我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他一字一句地说,“就像我刚刚说的,我已经心存惧怕,只要惧怕失去你这个念头一天存在,我便一天无法在D国一个人好好生活。”
菱画很难想象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脑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是她却很清楚,他抢走Ti的位置,把Pa赶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全都是为了最终坐上GKang的位置,可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要放弃这所有她陪着他一起创造的宏图的基石。
“瞿溪昂,”良久,她朝他摇了摇头,“我可承担不起你这个决定的责任。”
“你可能很难想象失眠的痛苦,我发烧的那一天,是我这一年多来唯一一次的好眠。”他的眼眸轻轻闪烁,“一年多前我对孟方言的话嗤之以鼻,认为被情爱影响这种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可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他亲身经历的【过来人】经验的确应验了。”
“你的出现,为我打上了凡夫俗子的标签,我无法幸免,只能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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