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安在牢里,见到妻、子的时候,哭着忏悔,其妻满脸无情,让他写和离,坚决要与之和离,其子年幼,不明所以,哭着求母亲,其妻也哭,说道:“不要逼母亲死啊!”其子听之,低声抽泣。张母闻子进监牢,入内探望,张少安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说道:“母亲,去求求赵伯母。”
赵府内,赵正和赵母关系恢复,加之赵正大婚在即,一片喜气。
“老夫人,张夫人求见。”丫鬟通报赵母。
“带进来吧。”
张母进到府内,问带路小厮,府里有什么喜事,小厮回答说:“老爷要娶新妇了。”张母微微一笑,似是心里有了盘算。
入偏院见到赵母,张母假迷三道地恭喜道:“老姐姐可算是享清福了,赵大人娶新妇,以后就要抱孙子咯”,赵母心知肚明,这明着是恭喜,实则是挑起她的怒气,于是笑着请她坐下,说道:“没什么恭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姐姐,我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有事来求你了。”张母先开口道。
“何事?直说无妨。”赵母问道。
“还是少安的事儿,之前老姐姐把他交给子元,现在不知什么原因被下了狱,希望老姐姐,能帮着和子元说说,那牢里阴冷潮湿,我怕他受不了啊!”张母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来人,把老爷叫来,就说我有事。”赵母叫了人去请赵正。
“还是老姐姐,替你大外甥考虑。”张母喜笑颜开,以为接下来又会如以前一样,赵正唯唯诺诺地进来,赵母直接安排事务。
不一会儿,赵正进来了,看着赵母和张母,说道:“母亲和姨母见谅,子元穿着官服,不便见礼了。”
“少安的事,你说来听听。”赵母示意赵正坐下,又看了看张母,说道。
“本是衙门公事,既涉及到姨母家,母亲又问,那我就说说。少安先是私自挪用官员薪银一百五十两,后将银钱全部拿去赌坊输掉,后又将其子抵押,输子后不愿给子,将子藏起,骗我说孩子丢了,衙役们找了好几日,发现他弄虚作假,这在我大盛律法属于虚假报案。前后两桩事,都要坐牢的,故而子元才将其关押。”赵正如实相告。
“赵大人,你救救他吧,我只这么一个儿子啊!”张母说着跪了下来。
“姨母请起。不是子元不救少安,子元就是在救少安啊,他做了这些糊涂事,坐几年牢出来,想明白,还能重新开始,如果像现在这样执迷不悟,到时候妻离子散,悔之晚矣。”赵正过去,将张母扶回椅子上坐好说道。
张母见赵正油盐不进,开始求助赵母,可怜兮兮地哭着,赵母递了条泪巾过去,说道:“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这个时候还是回家看看孙子吧,可怜的孩子,差点被父亲卖掉,指不定心里多难过。子元你也知道,掌管徽州府,严守律法,自己的胞弟也不徇私,少安这事儿,恐怕也不行。”
张母听到赵母一番话,哭的更厉害了,赵正见状,忙说自己公务在身要忙,走了。见赵正离开,张母知道求助无望,又想起孙子,立时也起身走了,她出了赵府大门,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想起赵母和赵正不对劲,以前赵母从不给赵正好脸色,今日却一副慈眉善目样儿。
“怪不得不帮我,原来是有了儿子了。”张母抱怨了一句,急匆匆走远了。
张少安被关押,衙门里的人纷纷找赵正,将他素日里做的事儿都抖落了出来,赵正命人请来张母及其妻、子旁听,听到张少安的累累劣迹,张母掩面不看他,赵正当场宣判罚没其家产抵官银,坐牢三年。张少安的妻子求赵正判和离,张母求儿媳看在孩子的面上再给个机会,其妻没再说话。
“大人,有信。”赵正审完张少安,正要出府衙,一个驿使骑马赶到,递给他一封信,他看了看笔迹,是瑞王的,忙打开,看后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将信又装好,塞回了怀里。
赵正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张少安的妻子,她正坐在府衙外的街上哭泣。赵正心知肚明,她哭是因为,一面放不下孩子,一面觉得未来无望,本来打算直接走,不搭理她,但是听到她哭,还是有些不忍心,于是走了过去。
“孩子去哪了?”赵正不知道问什么,见孩子不在身边,于是问。
“婆母带着先走了。”张妻听到有人说话,抬头看到是赵正,擦了擦眼泪,回答道。
“别哭了,早些回家去吧,我这里有些银钱,先拿着用,买些米面和衣服。”赵正说着给了些银子。
“民妇不要,民妇哭不是为了求大人施舍,是觉得自己命苦,再说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拿了大人的银钱,也还不起。”赵正听得明白,张妻对没有和离还有些怨气。
“孩子小,不能没有母亲,你再给他个机会,倘若出来后还这样畜生,本官定为你做主,行不行?”赵正看张妻实在可怜,安慰道。
“大人说的是真的?”张妻仿佛看到一丝希望,不哭了。
“真的,银子先拿着,回家好好生活。”赵正说完,将银子递给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