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坊这边看的差不多了,问题大概率出在晓霜身上。”月江又看了看剩下几张记录,“孟家那边也有问题,若是家丑他们恐怕不愿意说出来。”
“孟家能有什么问题?”林秋好奇地问。
月江笑了笑:“总是要有些家族内部矛盾的,不然怎么会在中元节祭祀这天往外跑。待会儿他们家来人了就顺便问问呗,等孟家的口供一出来,整个事情就能串连起来了。”
孟家人来领尸的时候是月江亲自去询问的。林秋算是看出来了,月江昨天闹事必定得罪了不少人,孟家人不愿配合询问的时候县衙里没一个人愿意上前帮忙。
月江这个时候也就不再跟这些人扯什么律法章程,直接把大门一关插上门栓。她气定神闲地说:“例行公事而已,请诸位莫要为难在下。只是简单的询问,诸位若是心里没鬼大可有话直说。我和这些个府衙差役不同,我是玄天府北院的人,若是诸位对我今日执法有意见可日后去皇帝陛下面前控诉。”
月江这番话也起了一点作用,孟家之前态度恶劣的拒绝配合,现在也变成了犹豫不决。他们看了看旁边衙门的官差,官差们也站在一旁摇头。
“若是想硬闯也不是不行。”月江亮出腰牌:“我敢说你们这一群人就是加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过我一个。”她亮出牌子之后又收回来看了一眼,这一次没拿错,是拿的北院的令牌。
月江的话多少有些嚣张,这惹得孟家人群起激愤。这要打起来根本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只要动手两边都得倒霉,就连府衙这些人也会跟着倒霉。
林秋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咦,你不是暗线吗,怎么和我一样的牌子?”
月江小声道:“我以前不比你差,所有部门的牌子我都有。”
“各位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林秋怕双方真打起来赶紧上前劝阻,“她是不可能先动手的,当然了你们也不可能先动手袭击官差的对不对,大家都是读过的人。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我们也就是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多少时间,问完马上放你们走。”
月江道:“也不用你们全部留下,留两个能做主的人就行,其余的人可以把棺材抬走,不耽误你们办丧事。”
见孟家人还在犹豫月江又道:“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你们不愿意衙门再查此事。”
孟家的赶紧摇头否认。
林秋指着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说:“这样吧,这位一看就是长辈。不如长辈留下聊两句,其余人先抬棺材回去。”
人群中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点了点头算是答应,这时候月江才从门边让开,剩下的人抬着棺材缓缓离去。
林秋还想跟那位老者客套几句,月江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去拿笔做个记录。”月江的语气毋庸置疑,仿佛她才是上级。
林秋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动作麻利地摆好纸笔,等着记录。
“姓名,年龄,和孟立德什么关系?”
如此冰冷的询问让老者怒火上冲,刚要开口大骂却看见一旁的林秋拼命给他使眼色。
林秋小声地说:“快答,快答,都听她的。”
老者也搞不懂这两人的关系,看林秋这卑微的态度,再看月江如此嚣张,他便以为月江在这玄天府中地位颇高。
“老夫孟志凡,是立德的二叔。”
月江接着说:“孟立德平日里喜欢去风月场所你们家知道吗?”
“你!”孟家二叔一听就急了,“你休要胡说,立德为官清廉,和他夫人恩爱有加,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我没问他和夫人的感情。”月江道:“这个我只要去各个乐坊舞姬哪里打听下就知道了。我就是想偷懒,不愿去再去走访,所以才直接来问你。你们不愿意说,我就只好明天到处去打听。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以前常去哪几个地方,为什么昨天突然跑到闻莺坊去,昨天你们家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在家里待不住要往乐坊跑。”
老者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立德和他夫人以前感情不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两口子经常吵架。他家那位凶悍,立德偏偏又是个不安分的,两口子经常吵架,吵着吵着变成打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说出去也不光彩,怕影响立德的仕途。”
“人都死了哪还有什么仕途。”月江道。
老者叹气道:“后来立德调到延州去了,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这下我们以为他们总算可以不吵架了。谁知这次回来不知道他家那位在哪听的消息,说立德在延州养了房外室。然后两口子又是一顿吵啊,最后立德摔门而去。”
月江又问:“他出门散心,为何哪儿都不去偏偏去了闻莺坊?”
老者一摊手:“这我哪知道,你只有问他自己去。”
“我就是觉得有人事先安排好了,故意诱导他去闻莺坊,因为那里有人等着。”月江敲了敲桌面提醒林秋,“差不多可以通知衙门的人缉拿晓霜,再晚人就跑了。人抓到以后看住了,别让她自杀。”
林秋答应一声赶紧跑去找人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