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她将衣服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床上后,便走到架前准备将断裂的簪子收拾扔了。
当她捡起木簪,看清簪子的花纹时,惊呼出了声。
“天哪,这不是您最宝贝的簪子么?平日里连我们都不许碰的,您今个怎么舍得拿它来置气?”
“今日流觞会,姐姐应是身体不适留在梨香阁了吧?”
薛芳意并未接茬,而是盯着窗外的桃树,意味深长的问道。
秋荷不明白为何话题会从木簪跳到大小姐身上,她总觉得今天的小姐浑身透着一股寒意,让她看不透,只得认真得回答道:
“大抵是不能去了。清梨小姐的风寒也有好几日了,特意请了宫中太医来瞧过,说是心气郁结,需要静养。
小姐,食盒点心已经让小厨房备好了,是否走之前去梨香阁看望下大小姐?”
薛芳意露出玩味地笑容,讥诮道:
“你找一个小厮把食盒送去姐姐那,表示下心意便好。姐姐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大度,她一定不会介怀的。”
秋荷疑惑小姐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平时对待大小姐和平王妃的事都是亲力亲为、分外小心。
但仍按照小姐的意思出门吩咐了下去,不知为何,她莫名地对眼前的小姐心生敬畏。
在薛芳意不满周岁时,她的母亲被平王纳入王府,做了孺人。
虽然王府上下都尊称她为二小姐,但私底下谁都瞧不上她这个外女。
母亲病故后,她只能通过讨好王妃和嫡姐的方式,祈求一点庇护。
她以为只要她安守本分,循规蹈矩,便能安稳的待到出嫁的年龄,离开王府。
可真相是,即便你什么都没做,仍然会有人讨厌你,伤害你,并以此为乐!
步步退让,和一味的善良,换来的只会是他人的得寸进尺!
待秋荷吩咐完小厮回屋时,薛芳意已经换上平王妃为她准备的襦裙,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发丝。
浅水蓝色的云锻裙将薛芳意的肤色衬得更加白皙,一缕乌发经过柔美的锁骨,落在胸前高耸处,随着呼吸的起伏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秋荷不禁咽了下口水,感叹小姐这身姿,别说是男人,女子见了都脸颊发烫。
就在秋荷发愣时,春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秋荷,你盯着小姐做什么?”
她用肩轻轻撞了下呆住的秋荷后,哼着小曲走到薛芳意身边。
“哇,我家小姐可真美啊!估计梨香阁那位,定是怕和小姐坐一席被比下去,才称病不出。”
“你这嘴,给自己招祸就算了,可别连累了小姐。”
回神的秋荷接过薛芳意手中的木梳,为她将发丝梳至身后,用银色丝带轻轻绑住。
“无妨。我就喜欢春烟这活泼的性子,”薛芳意的笑里染上了一份凄然。
“我此生一定会护她,让她能日日这般肆意快乐。”
说着伸手握住秋荷为她描眉的手,柔声道:
“还有你和傅嬷嬷。”
秋荷和春烟自小跟在薛芳意身边,自是知道她的不易,听她如此许诺,瞬间红了眼眶。
主仆几人没闲话几句,门房便传话来,已备好出行的马车。
薛芳意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道甜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一个外女自然是不在意风评名声,别连累我们落个不敬公主,不尊礼数的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