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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窥视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

可这王小高就不怕,他一路什么也没有发生,连人都没有遇到。谁这么晚还出来呢。王小高这人生和他大伯有几分神似,老鼠眼睛,贼溜溜的,嗓门倒是细润,不想他大伯的鸭爽子。

他靠着那大樟树下,刚好可以看见那祠堂的门。

门是紧紧的关闭着的,只是门口的大坛子,香火还有,但在夜下面,显得是那么微弱。他正想走到那门去窥视一番。

忽然,他见那大门开了,却没有人出来。只见里面飘出一些隐约的光带,像空气中的水波一样。他煞是惊呆了。

他不敢动,这件那团光是一闪一闪,一跳一跳,并没有走远,只是一直在门口。王小高顿生奇怪,他便趴在那樟树旁仔细观看。这见忽闪之中一阵红光,终于看清了一个小女孩,一身红衣,扎着两个羊角辫,玩得很是欢喜。

只见她从口中吐出了一个红色的宝珠,那在手中竟然翼翼闪动,小高是看得入迷了。那女孩倒不是这寨子里的人,他仔细一想,这不是山神娘娘旁边的姑娘嘛。

哎呀,这小姑娘都能隐身变换,那山神娘娘更是了不得的神了。王小高心里打着退堂鼓了,本来想探个究竟,心中又踌躇了。

眼见,祠堂半开着,那姑娘飘着般回到了祠堂内。这夜深了,王小高心里想的是这些女神们晚上谁不睡觉呢?

平日里看似唯唯诺诺在夜色下,胆子反而打了起来。

他观察了许久,又不见动静了,估摸着里面的神人都入定了。蹑手蹑脚的往前面走两步,侧头往祠堂里面瞧去。这夜色下偷窥的勾当,小高居然不害怕,反正那好奇的心异常的大。刚刚看到那颗宝珠,眼睛便放出了精光。

明日便是七月七了,这是山神娘娘下山以来的好日子,抬头看天上月亮如钩,阵阵微风。自己那个傻弟弟,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他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想知道那山神娘娘把傻子弟弟怎么了。

但是,这道门槛是邢大娘下了命令,谁都不能擅自进入的,如果违背了她,说不定会让自己吃上什么苦头呢。踌躇不决,小眼睛往那门缝里面瞧去。

里面等点上了一盏油灯,看着却见不着一个人影。王小高咽了咽口气,眯着一只眼睛,自己的眼珠子硬是看不清什么东西。这偌大的祠堂居然里面没有人,刚才还见着那个红衣女孩进入了。

他摸了摸眼睛,换了左眼,那脸是挤靠在大门上。这一不小心用力,那门居然开了一大半,王小高整个上半身都跌倒了门里面。这一心惊,他一只手撑在地上,两脚还在外面,抬头往里观望,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正厅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盏清油灯,其他什么都没有,墙壁左右是祖宗灵牌像,也没有什么异象。那王小高终于站起来了,把两腿放进了门槛里面,反正都进来了。

那大门吱呀地,嘭一声竟自动关上了。王小高吓退几步,看那门,像附着鬼神一般,只见那门杠缓缓的移动,嘭又便把门杠上了。“啊。”王小高吃惊不小,这不是闹鬼了嘛。左右不见一个影子,心已经悬到舌口上。

不过,这王小高几日里还是见识了不少东西,这等咄咄怪事到也不是十分的惧怕,那白日里的鬼,黑夜里的神,都是见怪不怪了。王小高着坐在了八仙桌的下座,他擦了擦汗,再左右巡视一番,想那山神娘娘带来了不下于五人,怎么可能都不见了。

这祠堂很是安静,他细听,好像能听到一些声响。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四下侧耳听,好像是从背后的墙传来。王小高往常都很少来这祠堂,他绕着墙角走,居然发现了一个小隔间,这番天地他从来不知道呢。面前的门,确切来说是破碎的木板,这木墙看来是被人砸开的。

他探头进去,里面是黑漆漆的,说不定那些人都在这里面呢。再听那声音,似乎里面有动静呢。

他这下倒是胆大了,摸着往前便进去。寻着声响往里面去,猫着腰不敢大步,前面中间点光亮,不过声音大了。他便不敢往前,只是探着小鼠眉往里看。

好让人害怕的场景,那一个个案台上摆着的可是人的尸体。王小高这下算是见识了,这地方得赶紧出去,刚才的胆气全了。

“霜儿,姑姑平日里叫你使的痋术可曾记得啊。”那仙姑道。旁边立着一个红衣小女孩叫霜儿的,红扑扑的脸煞是可爱,全然不像会害人的种。话说那痋术、蛊毒和降头并列称为滇南三大邪法。

“正好,这有个虫主,你来施展一下。”她指着旁边帮着一个男孩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那男孩痴傻的模样,看着这周围的几个女人。

洞里面共有两个女人,另外四个侍女。戴着傩面具立在一旁,傻子痴笑,不晓得人事。

那霜儿便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那傻子倒是以为玩闹呢,不过他被绳子绑住,不能动。霜儿冲瓶中倒出了一样东西,“大哥哥,你张嘴,给你吃个好东西。”便塞在了那傻子的嘴里面了,傻子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便一口咽下。

傻子当时没啥反应了,那小姑娘便在一旁和那群侍女玩耍。那个仙姑便在那案台的旁边左右逛着,口中喃喃自语。

霜儿只是好奇了,问道:“姑姑,你口中说的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霜儿,还小,不知道我们和这寨子的恩怨。”仙姑道,“这些虫主们,都没有头颅,很是奇怪。”

“这些虫主们好奇怪啊,他们的躯壳都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腐烂,很是难看。”霜儿并不害怕见到这些,反而只是好奇。

“这里曾经是我和那些老不死的,斗过法的地方。”幸好当年命大,要不然必死于此洞中啊。“我记得这里有个万鬼洞,当年我联合了鬼王,想占据这山寨,夺取当年苗王留下的七星宝珠,却反而被他们所制,鬼王被吸入了万鬼洞中,我则逃得一命,如今已是百年了,老身我终有出头的这一天了。”这仙姑全然没有慈眉善目,只是一阵阵狂笑。狰狞的脸色让偷看的王小高心惊胆战。

那王小高是经吓不住,虽然脚已经软了,还是挣扎着往外面摸去。可再一听,那大门居然有开门的声音,关门后接着是脚步声,王小高这下是没地躲了,这正是死到临头了。

一个面具突在自己的面前,王小高吓得不敢出声。一个那傩面具的女人,匆匆的往里面走去,居然对王小高视而不见,里面也有喊话声。王小高坐在地上擦汗,不想从里面传来一阵惨叫,像是有人被打了。

王小高错愕间,便爬回去又听了一会儿。

“你们这几个废物,让你们仔细照顾我家主公,你们这样不用心,留你们何用?”说着又是几个大巴掌打下来。

“娘娘,饶命啊,我是按照每天的时辰去查看的,谁想到那天当我们进去时,才发现冰室有人来过,再去看那主公的时候,已经面色灰暗,那神珠却已经不在了。”侍女跪在地上,一阵哭腔,“我知道娘娘肯定不会让我活命了,我恳请娘娘看在我冒死过来报信的份上,你饶恕我吧。”

只见那娘娘面脸的恶相,“我好不容易找到那七星宝珠的噬魂珠,来镇住主公的恶灵,等待有朝一日能让他重见光日,你倒好了,让别人偷了那神珠,你知道结果的。”背着脸不愿看那侍女了。

霜儿也跪了下来给那姐姐求情,其他侍女纷纷跪下。

仙姑一脸哭腔,“可怜,我那主公,又要将成为恶鬼僵尸啊。你们知不知道,我永远都不能让他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仙姑引着这许多女子,便往洞里面的去了。这倒是更加的宽阔了,在霜儿手中的宝珠照耀下,四壁闪烁着,几人虽是好奇,却不敢玩耍。再便见到前面是台阶,台阶下便陈列着数的棺木。

仙姑视而不见的直接往前走,这个地方似乎她很熟悉一般,在一处狭小的洞室旁边停下了,指着里面对那个犯错的侍女说道,你进去吧。

那侍女不知缘故,一头往里去,只听见一声“啊”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入,只能听到渐远的凄惨之声。霜儿和众侍女都是很惊心。

“你们且听好了,这里面便是万鬼洞,她已经被鬼王收了,那洞中有尽之深,当年鬼王便是被打入这里面,我们都在等待时机,等鬼王出世。”那仙姑道,脸上却掩盖不了她的哀伤之情。

霜儿问道,“为什么当年和那鬼王结盟了?就为了取那七星宝珠么?”

仙姑手中拿着一个符咒,口中又念念有词,然后递给旁边的其中一个侍女,“你速速回去,把这符咒贴到那冰室里面,免得主公发作了。”那侍女见到上一个的下场,不敢怠慢,接过那东西便往外走了。

王小高趴到那案台下,黑暗中没有被他们发现。

仙姑继续对她们几个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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