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皎皎一听,连忙摇了摇头:“儿臣若是想嫁,自然会嫁,但儿臣现在只想陪着母妃,沈琳琅还是桃李年华嫁的王兄,儿臣还没到呢。”
阚玉兰瞅着景皎皎那张稍显稚气的脸蛋,心里有几分安慰。
女儿说更想陪着母亲,谁会不高兴呢?
只是这孩子,实在是骄纵惯了,心眼子多,沈琳琅虽然脾气不好,咋咋呼呼,但没什么心眼子,就是得罪了人,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孩子就不一样了,手段狠辣,一旦出了事,那可就是大事了。
阚玉兰倒是知道从前云庆国发生过几次鼠疫,有一次官员懒惰,没听从御医院的吩咐,结果鼠疫传染了出去,还死了不少人。
那个时候就听说,这鼠疫很是凶险,极其容易人传人,现在承王府出现了鼠疫,都是因为皎皎这孩子胡闹,若这孩子不认错,承之定不会轻易饶了这孩子。
阚玉兰想了想,吩咐下人去景承之那边一趟,送了景皎皎的认错。
皎皎到底不是故意的,承之不会和皎皎那般计较,现在认了错,她这边再罚跪,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让阚玉兰没想到的是,景承之在收到认错后,便来了青玉院一趟,他瞥了眼跪在屋里的景皎皎,眼神淡漠,景皎皎抖了抖,求救似的望向阚玉兰,生怕景承之特意跑过来惩罚她。
景承之停在软塌旁,阚玉兰从他身上嗅见了艾草的味道,而且是烧过的气味,多半是府里在辟秽染上的。
“承之,你怎么来了?”阚玉兰担心的问景承之。
景承之阴沉的睨着地上的景皎皎:“来看看傻子,多亏了她,现在府里有了几个得了鼠疫的下人,还得四处抓老鼠,往王府扔一百只老鼠,真有你的,皎皎。”
景皎皎知道景承之生气了,连忙道歉:“王兄,皎皎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景承之冷嗤。
阚玉兰出声劝道:“好了,皎皎已经知错了,哀家这不是在罚她吗?而且算起来,皎皎也是为了你啊,承之,沈琳琅那丫头不知检点,皎皎生气不是正常吗。”
景皎皎连忙点头同意:“是啊!我就是气沈琳琅勾搭男人,对不起王兄,所以才想教训她!”
“哦,你想教训她,就是往承王府扔一百只脏老鼠?”景承之冷道。
“……”景皎皎一下子没了声音,一脸心虚。
景承之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正是景皎皎手写的那封认错。
景承之将认错扔到木案上,漠然道:“皎皎,你再写一封认错,送去沈琳琅那边。”
景皎皎变了脸色:“为什么?我不乐意……”
景承之阴沉道:“沈琳琅是已故大将军的女儿,大将军为国捐躯,你就是这般对待他的女儿?若是那日夜里咬的不是那个侍女,而是沈琳琅,现在躺着治疗的人就是她,你可明白。”
景皎皎听了,顿时有些心虚起来:“我,我写就是了……是我对不起大将军……”
景皎皎再怎么生气,也是尊敬已故大将军的。
那可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若不是他为国捐躯,哪有云庆国现在的几年安宁。
后来承王府关了几天,下人和侍女收到命令,不准随意走动,整个王府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夜里几个身手了得的侍卫,四处去抓老鼠,然后一一扔进火炉里烧死。
隔离病人的房子里,几个患了鼠疫的下人,吃了冯鸿永抓的药,终于恢复过来。
约莫七天的时间,承王府的大门终于开了,冯鸿永立即和孙子冯子祺离开,他们待在承王府这么多天,早就想回去了。
沈琳琅带绿媃回了春分院,主仆两人都松了口气。
绿媃还有些虚弱,心惊胆战的道:“主子,奴婢还以为自己要完了……还好这次发现的及时,若是没注意,奴婢肯定已经没了……”
沈琳琅提醒绿媃:“下次被外头的动物咬了,要洗净抹药,不过最好还是小心些,不要被咬,发现什么不对的情况,还要及时去看大夫,若是看见垂着尾巴的狗,离得远远的,那有疯狗病的犬只咬了人,可是无药能医。”
绿媃害怕的点了点头,她倒是听说过一些疯狗病,以前还未进沈府当侍女的时候,住的存在就常常听说谁被疯狗咬了,然后死了,吓人得很。
沈琳琅在屋里坐下,感觉舒服极了,这几天一直在外面照顾绿媃,连个舒服的椅子都没有。
沈琳琅将袖子里放着的一封信取出,扔到桌子上。
这是景皎皎给她写的认错。
沈琳琅甚至能从字眼里看出景皎皎根本不乐意认错,景皎皎现在后悔的是不该扔老鼠,而是应该用别的法子整她。
沈琳琅这几天一直忙着帮冯鸿永处理府里的消杀治疗,累得很,回到春分院就睡了两天,然后第三天,想出去走走,结果被侍卫给拦在了门口。
沈琳琅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被景承之限制着出门呢。
沈琳琅挺无奈的,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沈琳琅干脆去房找景承之,这几天景承之没有上朝,府里的事情刚处理完,他也需要休息几天,而且为了谨慎起见,暂时不入宫,免得出什么意外。
沈琳琅到了房,经俞风通传后,才被放了进去。
房内阁,景承之将审阅完毕的折子扔到一旁,淡然的睨了眼沈琳琅:“何事?”
沈琳琅朝景承之福了福身,随后冷静的道:“王爷,侍卫一直拦着不让我出门,总不能以后都这样吧?难不成要我二门不迈?”
景承之冷声问沈琳琅:“你想去哪。”
沈琳琅解释道:“随便走走,逛逛市集,买点东西。”
景承之盯着沈琳琅,没说话,只是眼神里透着审视和怀疑,毕竟她的话不可信,之前还和靳江夜一起赏花灯。
沈琳琅叹了口气:“王爷,我之前说的和离一事,不知王爷考虑得如何,可否早日定下?当初是我的错,不该以父亲的遗言相逼,让你娶我,只要写下和离,从此我们再无瓜葛,我不会再缠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