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吃完了，接下来该到主食了……”
萧臣毅将人轻巧的抱起朝着厢房方向走去，她分明是该有肉的地方一样不少，可就是掂着轻若无骨一般……
月中默认是蘅芜苑受宠的日子，然而何淑宴特意梳妆打扮后，饭菜都冷了又热好几番了迟迟不见萧臣毅的身影。
眼看着外头的月亮高挂，何淑宴还跟头倔驴一样坐在桌边等候，蘅芜苑的其他人都是不敢上前规劝。
“许是王爷有公务在身，分身乏术，要不奴婢去请？”
凌月担心何淑宴的身体，纵然心里发怵依然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询问，回应她的确是何淑宴的白眼。
“嫌活的命长就尽管去，派人去折月居瞧一瞧王爷在不在。”
萧臣毅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但成婚这些年的月中都是在蘅芜苑过得，给足了国公府面子，给足了自己尊重。
如今没有应约而来，不外乎就是白日里的摩擦给闹的，不管折月居那边有没有主动告状，这事想来都是瞒不下去的。
凌月在何淑宴这碰了一鼻子灰，自知是自己给主子惹了麻烦，不敢多言，只是快步退出去往折月居打探消息去了。
不等到折月居，凌月就遇见了刚刚送完东西的琬雁，看见王爷身边的随侍，她脸色一喜快步上前。
“琬侍卫，王爷可是在折月居中？今儿可是月中，王妃已经在蘅芜苑久等了……”
萧臣毅的喜恶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琬雁，他下巴微抬，瞥了一眼凌月身上的打扮，厉声厉色。
“王爷做事轮得到你一个贱婢来管教？下人没有一个下人模样，穿金戴银。”
民间有言，宁娶高门婢，不要寒门妻，凌月身为何淑宴的贴身婢女，身上的衣服首饰自然是上好的。
只是没想到妆点的不止皮相，还有野心，因着这个以下犯上的丫鬟，想来王爷明日上朝又要周旋于两家之中了。
“贱婢一身都是王妃赏赐，自己是万万不敢做主的，琬侍卫忙，贱婢就不打扰了。”
凌月那张还算俏丽的小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她在往日什么时候遭到过这种呵斥，哪怕是惜君都得恭恭敬敬叫自己一身凌月姑娘。
琬雁冷眼看着凌月悬然欲泣的跑远，嘴角反而是好心情的上翘，回了自己的住处休息。
一路小跑回了蘅芜苑，凌月这才想起自己压根没有完成何淑宴的嘱托，奈何何淑宴已经耳朵尖，听到了她回来的动静：“凌月？”
凌月深呼了一口气，进房恭恭敬敬地回复在折月居方向遇见琬雁的事，何淑宴沉吟，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去了折月居也算是意料之中，但吴姤的那张脸，想来就是侍奉也不会尽兴……
翌日晨光熹微。
蘅芜苑的门外站着一众的莺莺燕燕，只不过她们神色各异地看着一旁垂首不语的惜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后院女人最关注的就是萧臣毅的去向，哪怕不是来了自己的院子，也得知道去了哪里落脚。
昨夜是月中，王爷罕见的没有留宿蘅芜苑，加上琬雁的走动，姐妹们都以为宿在了折月居。
不成想府邸里的丫鬟们却在晨时发现王爷是从碧水台出来的，若是吴姤承宠也就罢了，她一个下等丫鬟爬上来的，何德何能抢了王妃的恩宠？
“姐姐妹妹们都在呢，王妃还没有起身么？想必是昨夜累坏了吧？”
珠翠摇曳，佩环相鸣，娇声比起人影还要先一步抵达，来人是吴姤。
她今儿穿了一身鹅黄色，脸上虽然戴着一面薄纱，但反而衬托的整个人身量纤纤，好似春日里新抽出的嫩芽一般。
“吴姐姐还不知道呢？王爷昨儿可不在王妃这儿，听姐姐这话也不在您那儿，这特殊的日子也不知道被哪来的狐媚子勾了魂……”
哪个院子不是消息灵通，要说吴姤不知道分明就是故意给王妃难堪，因此有脑精转的快的，果断添了一把火。
“王爷去哪儿都是要记录在案的，背着人偷偷摸摸的勾搭，这哪个院子的手段如此高超，莫不是跟窑姐儿学的狐媚手段？”
这话里话外字字不提惜君，却绵里藏针，句句都在暗骂，惜君倒也不回嘴，整个人好似木偶一般呆立不动。
“吵吵什么，都进来吧。”
原本闭合的朱红色大门大开，嬷嬷冷漠的眼睛扫视过在场的众人，瞬间气氛就安静了下来。
堂屋之中，坐在主位的何淑宴面颊有光，眼睛有神，半点没有失落的神色 昨夜应是一夜好眠。
她早起时闻听了萧臣毅留宿碧水台虽有意外，但眼下却直接略过了惜君，将目光落在吴姤身上。
“本宫记得王爷免了你这几日的请安，怎么今儿还同众姐妹一块儿来了？”
被点名的吴姤懒懒地倚靠在椅子上，眼波流转时还不忘用手撩了一下脸侧垂落的发丝。
这抬手那温润的极品羊脂白玉手镯立刻就吸引了在场的注意力，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何淑宴也顿了一下。
她从吴姤今儿穿着鲜艳，妆点精致就猜到了萧臣毅应该是赏了不少好东西，只是这般名贵，在意料之外。
“妹妹容颜有损，暂时不能替王妃供奉，心中已然有愧，晨昏定省上如何好厚着脸皮偷懒？”
左右两侧的小妾们或明或暗地交换着眼色，何淑宴是王妃，只要国公府不倒台，地位稳若泰山。
而吴姤是三品左散骑常侍的千金，出身不低，又是贵妾，如今也算是得宠，她们一个也得罪不起。
惜君默不作声的饮茶，她倒是乐意看何淑宴和吴姤的针锋相对，毕竟只有鹤蚌相争，她这个渔翁才能得利。
然而众小妾的嫉妒心总要有一个发泄的缺口，出身低微又盛宠的惜君就是个不错的软柿子。
“昨儿是月中，今早却有人瞧见王爷从碧水台出来，惜君妹妹怎么这般没规矩，这是不把王妃放在眼睛里么？”
这话是站在何淑宴的角度抱不平，惜君放下茶盏，余光一扫，她素来深居简出，不记得招惹过其他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