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呀!”侯凯的声音突然响起。 纪瑶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旗袍,周身散发着红光的女鬼正抓住吴健的双腿,飞速把他往别墅带去,不过一会功夫,一人一鬼就已消失不见。 “我去追他,元禄你守在这!”李时说完顺着吴健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元禄见状双手放到嘴边大声喊道:“表哥,注意安全,我在这等你!” “真真的有鬼!“侯凯直接上前紧紧抓住元禄的衣服,牙齿都在打颤。 “你胆子这么小还来参加鬼屋探险?”元禄见状连连摇头。 “我也是没办法!”侯凯声音有些哽咽,“我鬼迷心窍去赌博,把房子都搭了进去,我老婆要离婚,我想着过来赚点钱,哪想到真的有鬼!” “一年前这边死了几个大学生的新闻,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专家不是说了吗?那是意外。” “意外!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元禄看向凶宅道,“据我这边的调查,一年前的大学生,除了进精神病院的女生,其它四个,一个被勒死、一个被淹死、一个被割喉扔在后山,还有一个口吐白沫,中毒死亡。” 纪瑶神情微变:“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新闻报道里明明说的是意外,并没有公布具体的死因!” “山人自有妙计!”元禄神情有些得意。 “等等!”纪瑶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被割喉扔在后山,这不是和何良的死对上了吗?” “没错!”元禄点了点头,“我怀疑这个厉鬼杀人的手法有四种,但目前这别墅里是不是只有一个厉鬼,我还不能确定。” “你别说了!”侯凯一脸惊恐,“一个鬼就不得了,如果不止一个,那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啊!”纪瑶还未说话就听见一声惨叫响起。 只见黄淑媛正以极快的速度被拖往树林深处。 纪瑶急忙朝她的方向跑去,眼见追不上,她往前一跃,一把抓住了黄淑媛的脚。 “李姐姐!”元禄拔腿准备追上,不想侯凯一把抱住他的腿,哭道,“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元禄挣扎了一会,却怎么也挣不脱,待见他吓得鼻涕眼泪齐流,有些嫌弃地别过眼,然后看向纪瑶消失的方向。 一切都已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声响。 夜恢复了寂静。 这头李时追着女鬼而去,又回到了别墅中。 他刚踏进大厅,一道哀怨的女声突然响彻整个大厅。 “长夜漫漫心伤透,不知春夏与冬秋!” 像是戏曲。 李时循着声音慢慢走上了三楼,然后站在了靠近楼梯间的那个房门前。 “婆婆讨债遇禽兽,引狼入室就招祸尤!” 漆黑的房间里传来更为清晰的女声,仿佛就在耳边。 李时打开房门,然后长眉一挑。 这间屋子之前他们来时还残破不堪,此刻房间焕然一新。琉璃吊灯下,摆着绿丝绒沙发,沙发底下铺着柔软的白色地毯。沙发后是整套红木家具,家具上复古喇叭唱片机正在放着小曲儿,墙上挂着的红木大摆钟透着温润的油光。 靠阳台的架子上,盆栽里蓝色的花开得正艳。 “张驴儿心术不正把儿诱,碰壁后又对婆婆暗下毒!” 李时看向右边,梳妆台前坐着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她拿着眉笔一边描眉,一边唱着小曲。 裸露的两条胳膊闪着莹光,如玉一般。 女人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瓜子脸,眉如柳叶,目似双星,容颜娇美。 “你来了,怎么来得这么晚!我都等你好久了!”说着她站起,向沙发走去。 原本空无一人的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一个人。这人穿着藏青色的马褂,头顶黑色礼帽,正是吴健。 李时双手环胸靠在门上,没有上前。厉鬼会将人拉到她制造的幻境中,通过幻境可以间接了解厉鬼的过往。 “你个冤家!你之前不是说好来我这,为何又去了二姨娘那!”女人戳了戳吴健的胸口,语气娇嗔。 吴健咬紧牙关这才没叫出声来。 “我知道,你嫌我脾气大,二姨娘向来顺着你的意!”女人的神情有些落寞,她摸了摸吴健的脸,然后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没嫁之前,你和我说,你最喜欢我的脾气,如今反倒不喜欢了!” 女人声音里露出几分凄凉。 吴健吓得额
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女人见状拿起手上的帕子,面上露出几分心疼。 “怎地出了这么多汗?来,我给你擦擦!”说着她俯下身来,不想擦着擦着,她眼中闪一丝狰狞。 “你说过以后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去其他女人的房间!你说!” “啪”一巴掌直接煽到吴健脸上,小麦色的皮肤上顿时多了五个巴掌印,吴健手都不敢抬,浑身开始哆嗦。 “吴郎吴郎!我不是有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女人满脸后悔,一把将吴健抱入怀中。 “我改!我以后一定改,我再也不发脾气了,你不要生气!” “吴郎?”李时瞳孔猛地一沉,若他没记错,关于这别墅最早报道中的富商就姓吴。 女人松开吴健,然后摸了摸他的脸,眼中满是深情:“你晓得的,我从来不在乎名份,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你说,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吴健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点头。 女人嘴角翘起,透着甜蜜:“我知道,你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 吴健看向大门,哭丧着脸祈祷着大师能赶过来救自己。 “你在看什么?你在看门口!你是不是又想走!”女人的神情变得绝望,“你不是说你心里有我,为何还要走!”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女人站了起来,样子变得歇斯底里,“我掰着手指头算,立春了,吴郎应该来听我的《唱春调》了,不想你没来;我想着你最喜欢我唱的《芙蓉始怀莲》,早早的便开始练了,不想等到了四月,你还是没有来;到了八月,中秋了,一家团圆的日子,你向来心软,便是再气我,也总该来看我。我穿着那件绿旗袍坐了一夜,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你;外面银杏的叶子都变黄了,你没有来,叶子掉完了,你依旧没有来。我每日看着你送我的花,心头总存着一丝念想,但它却枯萎了,我的心,便也跟着死了!” “吴郎,我要的不多,你便是骗我,我也是开心的,可你连骗都不愿骗我了。”女人拿起沙发上的丝巾,缓缓走到吴健的身后。 “吴郎,你终究是负了我!!!”女人声音恍若杜鹃泣血,凄厉至极。 头顶的灯剧烈摇晃起来,忽明忽暗。 女人将手中的丝巾缓缓绕到了吴健的脖子上,然后猛地收紧。 “吴郎,不要怕,到了地下,我们便可以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吴健的头顿时不受控制地后仰,额头青筋暴起。 李时神色剧变,一张黄符直接拍至前方,金光如水波一般散去,“啪”的一声,头顶上的灯彻底熄灭。 “呜呜呜!”狂风大作,腐朽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屋内的奢华瞬间褪去,露出破败的本相。 只见女人歪着头,眼中逐渐被血色侵染,雪白的皮肤慢慢爬上黑色的纹路。 茶几骤然飞起朝李时袭去。 “砰”的一声,玻璃炸裂的声音响起。 “天门动,地门开,千里童子拘魂来。”李时左手掐诀,右手的黄符快如闪电向女人飞去。 那黄符在半空中闪着金光变作锁链将女人锁了个严实。 “你以为这小小的符咒就能关得住我?”女人张大嘴,露出黑色的獠牙,金光隐裂,“砰”的一声,金色的锁链断裂,化作点点金光然后消散在空中。 琉璃吊灯猛地向他袭来,李时身子微侧,直接避过。 “救救我!”吴健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飞向阳台。 李时见状连忙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小臂,然后将他往上拉。 吴健吓得魂都丢了,抬头向下看了看然后吓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这里是三楼,他要是掉下去,不是摔个半死就是当场死亡。 就在这时李时的手突然一松,吴健顿时向下掉了一截。 “大兄弟,你可千万别松手。” 李时脖子后仰,牙关紧咬,身后女鬼手中的丝巾不断收紧。 “你既然要帮这个负心郎,那你就和他一块死!” 李时被勒得面红耳赤,眼白爬上了几缕红血丝。他一边握紧吴健的手,另一只手朝着口袋摸去。 他的周身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他的头发被风吹乱,衣角在风中飞舞。 “轰隆隆”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响起雷声。 女鬼脸上的黑色纹路越来越多,李时浑身不断颤抖,接着,他猛地将黄符贴在了女鬼的额头,随即一道紫色的闪电落到女鬼的头顶。“砰”地一声,女鬼身上的红影淡得几近不见。 <
> “啊!”她发出一阵惨厉的叫声,接着一阵尖锐的婴儿哭声骤然在俩人耳边响起。 李时脖子上的丝巾顿时松了,他双手拉住吴健,一把将他拉了上来,接着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