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茗蕊原本拿着绣架在不停的穿针引线,瞧着自家母亲走进来忙忙起身:“母亲咋的得空来了?”
“过来看一看你。”
她走过去将女儿手中的刺绣拿过放在一边,然后拉起了她的双手:“这些活计交给下人便可,你何必劳心费神。”
“……”
陆茗蕊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这平西侯府的下人将自己当成主子了吗?秦梓秋就算是半路出家,合着也是入了言家排序的人,可自己呢?
——自己对于平西侯府的人不过是一个借宿之人罢了。
瞧着女儿这般神色,许琴的脸色瞬间一变:“可是有人给你摆脸子了?那些丫鬟一个个踩低捧高的主,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母亲,我明白。”
在陆家的时候,没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地,这言家或许没有将她们当成主子,可也不会那般心惊胆战——唯恐被人卖了去。
“蕊姐儿,你姑祖母已经准备让母亲掌权了,日后我们的生活会好起来。母亲别的不求,只希望能给你寻一门护你一生无虞的姻亲。”
人到中年,对于那情爱之事她早已经不抱任何幻想,就算那次房酒醉她也未曾想过入言家的门,权当一个哑巴亏。
可她没有想到帝王为了给言家人添堵,居然降旨让自己成了平妻。刚开始她甚至奢望过,毕竟她能感觉到表兄对自己抱有几分歉意。
可那披红挂彩的晚上,得闻他消失不见的时候她已然明白,他与她不过和那路人一般,此生将再无可能。
“姑祖母……她……”
陆茗蕊微微有些惊愕,入府也有些时日,可姑祖母从未说过让母亲掌权的事情,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就算是平西侯府的老夫人也是我的亲姑母,这些天我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端茶送水,她焉能没有心?”
许琴也是一个聪慧的,她知道在言律那里讨不到好,所以一个劲地捧着老夫人,为的不就是日后能有一个依靠?能为女儿寻觅一门姻缘?
而今,她朝着这目标终于迈进了一步。
“蕊儿,母亲知道你不开心,你枕头底下一直放着你父亲给你画的小像,可他不在了我们却还要活下去。”
那人死的时候她也哭的肝肠寸断,可他能死而复生吗?他能为女儿继续遮风挡雨吗?他能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安抚轻语吗?
既然不能,那么她们母女唯有坚强。
陆茗蕊紧着手指低着头久久不语,父亲是她心头永远也抹不去的光彩,她也曾经是一个被娇宠着的小姑娘,可一切都随着他的身死改变了。
“你好好打扮一番,一会儿去喜宴上转一转。”
“嗯。”
陆茗蕊知道她的意图,这宴请之地自来便是结交之处,相看之处。而平西侯府的婚宴,想来来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家。
瞧着女儿应声,许琴脸上挂着的笑意更加温和了起来,慈爱地嘱咐了两句才忙着退去。这是她第一次露脸,自然不能出了差错。
秦梓秋的院落里,小婢女正絮絮叨叨讲述着今日盛大的场景,而她则轻轻捧着茶杯浅饮,脸上含着笑意。
“姑娘,您可是要去?”
“自是要去凑热闹的。”
秦梓秋的唇角微微轻掀,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热闹了,言家这水确实该搅动了。想到在外面躲清闲的简氏母女,她双眸里面闪过厉色。
陆茗蕊原本拿着绣架在不停的穿针引线,瞧着自家母亲走进来忙忙起身:“母亲咋的得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