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此番前来只为帮助令狐冲和劳德诺保全性命,完全没想过要当什么教主,故而听得游迅之言,并未多想就要出言推辞。
这时却听劳德诺率先说道:“鲍长老能及时醒悟,实在令人欣慰,不过游兄弟的考虑确是更加周详,任大小姐才智过人,深受诸位尊敬爱戴,当这教主再合适不过。”说完朝任盈盈点了下头以示鼓励。
任盈盈心中一阵迷惘,说道:“劳大侠,小妹年轻识浅,只怕当不得如此重任。”劳德诺笑道:“任大小姐不必过谦,杨莲亭都能总管教务,你比他强了何止百倍千倍,当个教主不成问题。”
任盈盈听了不禁好笑,仔细一想,若是劳德诺不愿出任教主,还只能由她来收拾残局,酝酿了一下,大方说道:“多谢劳大侠和各位的厚爱,既然大家如此信任,那我就勉力一试。”
围观群雄顿时一片欢呼,任盈盈挥手下压,又朝众人说道:“诸位先别急着高兴,有句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劳大侠是我最为敬佩的英雄人物,我意欲效仿他的作为整顿日月神教,以后各位行事切不可再任性而为,若是惹出祸来莫怪我翻脸无情。”
群雄闻言无不心中一凛,纷纷想起来这位外表娇滴滴的圣姑任大小姐绝非易于之辈,于是一起拜倒在地,口呼:“参见教主,属下谨遵教主旨意,不敢有违。”
鲍大楚等人也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心里仍是不安,游迅却浑身舒泰,不住给自己点赞。任盈盈扫视了众人一遍,这才说道:“都起来吧。”劳德诺在旁看得暗自点头:“这小姑娘霸气侧漏、不怒自威,可当真不简单。”
待众人站起身来,只听鲍大楚又说道:“教主志向高远、气度过人,我日月神教中兴有望!属下这心里实在是高兴呀!既然教主有意效仿劳大侠的作为,何不便请劳大侠和令狐少侠出任我教执法长老,他们两位就算不能常驻我教总坛,也可在江湖上监督教众,震慑宵小。”
围观群众听了无不叹服:“怪不得这位鲍大楚能稳坐长老之位二十载,这手拍马屁的功夫果然了得,明明听着很恶心却又让人无法拒绝……”
还有不少人暗自扼腕后悔:“刚才尽顾着称赞劳大侠,怎么把这位令狐冲给忘了,此人不仅是劳大侠的师兄,还是未来的教主夫君,年纪又这样轻,前途不可限量……倒叫鲍大楚这厮拔了头筹,当真是气煞我也!”
任盈盈脸上微微一红,暗自琢磨道:“鲍大楚等人虽然表面上已经投效,但真实心意却不得而知,我孤身一人,只怕难以压服众人。以前几位长老给我面子、江湖群雄畏惧于我,那也是因为东方不败对我颇多照顾,如今东方不败既死,劳大侠再给群雄除去尸虫之毒,这些人没了约束,说不定便会生出什么异心……当世除了劳大侠,怕是再没人能镇得住他们。”于是朗声说道:“鲍长老所言极是。”转头又对劳德诺和令狐冲说道:“劳大侠、令狐少侠,还请二位万勿推辞,多多帮衬小妹才是。”
劳德诺笑着回道:“任教主不必客气,我师兄弟二人定会全力辅佐教主,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令狐冲心中本不大乐意当什么长老,但想到任盈盈对自己的恩情,也慨然应允。群雄见状轰然叫好,纷纷上前恭贺。 待任盈盈遣散了众人,早已过了午夜,上千豪杰兴奋莫名,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心得,准备就在谷中过夜。
劳德诺又分别寻到老头子、祖千秋、计无施、尤彧、河东双煞、黄伯流、司马大等人一一致谢,最后来到蓝凤凰身前,温言道:“妹子,今日可辛苦你了,还耽误了你练功,当真过意不去。”
蓝凤凰见此时劳德诺竟还惦记着自己,不禁心花怒放,娇声说道:“跟我客气什么!对了,刚才你和东方不败对掌,可把我吓得不轻,你没受伤吧?”劳德诺笑道:“没事,就是手掌麻了一会儿。”附近的吃瓜群众听得二人对话,顿觉亢奋,表面装作未闻,却迅速脑补出一本章回小说。
聊了几句后,劳德诺带着令狐冲、任盈盈和蓝凤凰来到悬空寺下,这时定闲、丁勉等人都已经下来,恒山派弟子正在收拾东西,分批撤离,众人得知劳德诺和令狐冲竟然成了魔教长老,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好质疑。
劳德诺也未多做解释,他和令狐冲从华山马不停蹄的赶来,又连续几场大战,早已累得精疲力竭,简单交待了一番,便来到悬空寺南楼的雷音阁歇下。
恒山派和嵩山派众人在此坚守多日,缺水少食,一起回转见性峰休整。仪琳走过劳德诺和令狐冲身旁时,只低声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不戒和尚却留了下来,自告奋勇守要为劳德诺几人站岗守夜。
转眼间,偌大的悬空寺里便只剩下他们五人,简单吃喝几口,不戒寻了个蒲团坐在门外把守,令狐冲和任盈盈则分别到殿内两侧睡下。劳德诺帮着蓝凤凰运完功后,也各自歇下。
过了良久,沉睡中的劳德诺忽感体内真气运转有异,立时惊醒,随即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与寺中的檀香极为相似,只是其中夹杂着少许迷药。
他一边不动声色、暗自逼出毒气,一边竖耳细细倾听,很快发觉远处角落有道极轻的呼吸声,于是猛地坐起,睁开双眼看去,只见一个黑影被吓得一激灵,立马飞出窗外落荒而逃。
劳德诺起身欲要追赶,忽然想起一人,于是只将窗户全都打开,又躺回原处,伴着殿外不戒的鼾声继续睡去。
那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仪琳的生母哑婆婆,她看到令狐冲和任盈盈有些暧昧,不由得心头火起,于是等到几人睡熟后,悄悄放出毒气,准备划伤任盈盈的脸蛋,不想竟被劳德诺发觉。
惊骇之下,她一口气跑出五六里地方才止步,回想起刚才劳德诺的两道目光,仍觉得不寒而栗,暗自琢磨道:“我这毒气的味道和檀香几无差别,怎么刚放出一点便被他发觉?这位劳大侠属狗的吗?……他为什么没有追来呢?难道已看清我的外貌?大殿中虽然点了几根蜡烛,但仍很昏暗,我又躲得那么远,应该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