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他讨厌醒了。他想起了贾彬那一声哈利路亚。他现在感觉贾彬也不想醒来。
两个狱友轻轻扶他坐起身。狱友递给他一碗稀饭。他全身疼吃不下饭。牢头递给他一支烟缓解疼痛。狱友拿来小镜子照他脸。镜子里的脸像一碗血。他感觉自己扛不住了。
牢头说你在认罪上签字摁手印警察必须录像取证。死刑犯案件必须通过检察厅审核。检察厅和警务厅是两个机构。富家人若是收买了检察官你扛不过三十天执行死刑。
姜红中说：“富家人现在没有收买检察官吗？”
“你在认罪上签字后检察厅会任命一位检察官负责审核你案件。”一个狱友说：“你能扛到现在十分了不起。”
姜红中说：“任何伤害都没有武志伤害我深。我十二岁那年他在我嘴里撒了泡尿我喝了。我当时被他们打蒙了。”
牢头说：“你就因不敢反抗变成了罪犯。”
“她们是我最好朋友我根本想不到。”他似乎苦笑似乎哭泣都是嘲笑自己愚蠢。
牢头提醒他放弃生命只能换来坏人嘲笑他弱小。他现在唯一机会是等来亲人探视。他的亲爷爷有资格申请外省检察厅接手他案子重审。异地办案跳过本地人脉圈他可以翻案。
他只能死扛。看着他们挥汗如雨踢着一个破铁罐。他想不通这四个男人怎么能成为警察。好像这四个男人和他一样愚蠢。好像这个国家是监狱。坏人是警察。好人是犯人。
玄五龙来了江北市警务厅打听孙子案子。宋红娟说姜红中和常珍娜合伙集资诈骗。常珍娜潜逃了。姜红中认罪伏法。玄五龙要求见孙子。宋红娟说不到时候。玄五龙说按照国法我有权力探视亲人。宋红娟说你的权力是谁给你的。
玄五龙赶来公用电话亭电话联系马希东说了孙子案情。玄五龙发现专案负责人宋红娟态度不友好。
马希东笑着说：“你个糟老头子咋不给我师父打电话。”
“他在外省工作说了不算。你在警务部我拜托你个臭小子。我患了癌症活不了几年。”
“我马上办。”
上级部门重新成立了专案组接手常珍娜案件。专案人员开快车赶去大井沟监狱和九元镇侦查这是秘密行动。
姜红中半夜被警察带走。姜红中遍体鳞伤上了一辆警车看见了亲爷爷。他抱紧爷爷哭得撕心裂肺。他哭了一路。爷爷看着车窗外的大黑夜一声不吭。他的孙子哭累了睡着了。
李应龙坐在副驾位。听到了姜红中呼噜声。他发现孩子委屈大。
姜红中被太阳光晒脸晒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爷爷满头白发下面是慈祥笑脸。他赶紧坐起身身上很疼。
爷爷叫他坐稳了。爷爷下车撒尿。
李应龙回过头递给红中一袋面包和一瓶水。他赶紧说谢谢叔叔。
爷爷上了车叫他快吃。车子开动了。
红中把面包给爷爷吃。
李应龙说：“常珍娜出事后你和常珍娜电话联系过吗。”
“没有。”
李应龙说：“一月七号下午六点半钟你在哪里。那天下午谁在你家里用过你家电话。”
他毫不犹豫说：“只有富兰香去过我家一次。那天是傍晚了。她想吃涮羊肉。我去外面买东西。我回来家里她不在了。”
“你去哪里买东西？”
“去我的超市在汽车站对面。”
“你去超市路过警察局院门外吗？”
“路过。”
“警察局院门上有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有两个摄像头。汽车站也有三个摄像头。我的超市在汽车站对面小商场旁边。”
李应龙打手机通知同事亮明身份去汽车站拿到监控录像后返回。
李应龙说：“拿到监控录像顺利的话会还给你自由。”
姜红中说田宝的外公是汽车站长胡军。他一直叫田宝给外公送礼关系很好。李应龙递给他手机叫他利用这个优势。他电话联系田宝说了这事。田宝请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