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莹心里暗想,莫不是这个叫松柏的看上寒梅了?这也不是不可能,便笑着打趣道,“问你什么了?”
“问姑娘去青山寺的事,可拿回什么东西?看见没看见什么人?和没和我们说一些奇怪的话?”
冯莹咯噔一下,下意识在就想到那个绿衣人和那个玻璃球子。尽量放平语气问:“你是如何回的?”
“奴婢没理他,说一个外院小厮竞打听内院小姐的事,成何体统。”说完看着冯莹的表情小心道:“奴婢觉得这件事不寻常,五少爷跟咱们的情形,奴婢实在想不明白,青柏为什么要打听姑娘的事。于是便急着回来说与姑娘知道。”
冯莹赞许地看一眼寒梅,春棠能干,忠心,但太过于耿直。岁兰也不错,但比较浮燥。但自从把寒梅心里的疙瘩解开后,冯莹才发现她的才干,心细,能干,会说话,用现在的话讲,八面玲珑。多多培养,今后一定会是自己的得力帮手。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再看看。”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冯莹感觉自己和陆云谏碰面的次数多了起来。在去青山寺之前,两人已近一个月没见了。可这几天,无论她去松延堂请安,还是去洪氏或是姜氏那里,总能有意无意地遇到陆云谏,而且陆云谏总是一幅打量她的模样,好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冯莹心底的猜测俞加明显,直到有一天,两人在去松延堂的路上再次相遇。
“莹表妹留步。”陆云谏加快步伐向她走来。
一则,周围还有清理着杂草的仆人,冯莹不好下他脸面。再则,冯莹也想印证自己的猜测,便原地站住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陆云谏,也不开口,只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陆云谏有些尴尬地用拳头捂住嘴轻咳一声说,“莹表妹自青山寺回来后一切可好?”
冯莹也不接话,就这么盯着他看,看这个二货要怎么问出口。
陆云谏递出话头却没听见回音,便似下了好大决心一般继续道:“听说表妹去了青山寺的后院,感觉如何?”
冯莹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这二货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不如何,随便走走,五少爷问这个做什么?”
一句五少爷让陆云谏有短暂的错愕,难得的结巴起来,“也,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表妹到了京城第一次到青山寺,许是遇到什么难忘的人或事,或是有没有什么为难的事,说与我听听,或许能帮你一二。”陆云谏仿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然后便有些希冀地看着冯莹。
只见冯莹红唇一张一合地道:“没有”。说完便转身离开,只余陆云谏一人风中零乱。
回到芳清阁后,冯莹屏退下人,从床头多宝阁最下面不常打开的一个盒子里拿出那个玻璃球。现在她可以确定,陆云谏要找的就是这东西,能找到她这里,就说明那天她在木栈道那里散步、采花的事他都知道。
看来,这个玻璃球对他很重要,应该是把那天可能见过这个东西的人都调查过了。
冯莹拿着玻璃球对着日光眯起眼睛,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敲破它?冯莹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是个烫手山芋,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还给陆云谏。
待到第二天请安时,当陆云谏来到松延堂耳房,看着给老夫人熬秋梨膏的冯莹欲言又止时,冯莹打发走下人,走到抓耳挠腮,全无形象地想着措词的陆云谏身边,拿出一片素白帕子,轻轻打开,里面赫然是那个玻璃球子。
“昨儿回去,收拾从青山寺拿回来的物件,看到这个才想起来,当日在后院中采花的时候见到这个玻璃球,觉得好看便留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五少爷要找的东西”。
陆云谏两眼放光,如获至宝地接过去,把帕子包上放入身上的香袋中。“正是此物,多谢表妹”说完一拱手就要往外跑,刚迈出门槛又折回来。
“除了此物,表妹可还瞧见什么人没有?”冯莹看着他的明知故问,一脸平静地说,“不曾”。
陆云谏听得这话,又打量了一下冯莹,见不似说谎便又转身要往外走。
“五少爷且慢”
陆云谏听得这话再次抬头,一脸希冀地看着冯莹。
“上次五少爷说过,别表哥表妹地叫着,平的叫人厌烦。”说完也不看陆云谏的脸色,越过他往屋外走去。
陆云谏咬着后牙槽,恨恨地跺了下脚,顾不得其他,撒开腿往外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