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忿道：“与其三兄弟一辈子打光棍，让咱老莫家绝了后，那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况且死了还有五十两恩恤，咱兄弟三个谁要是活下来，就带着这五十两银子给咱老莫家传宗接代，好好侍奉爹娘！”
“对！谁活下来，谁就拿这银子传宗接代、侍奉爹娘！”
老二老三齐齐附和，一脸坚毅。
莫老爹抬手就想狠狠教训下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只是手抬到半空却又久久无法落下。
“都是老爹没用啊！”莫老爹红了眼眶，道：“你们三个好好在家种地，爹去当兵！”
见三兄弟要反对，莫老爹道：“你们听我的，现在九殿下给了咱们这么好的条件，又是减租又是军属优待的。”
“你们好好在家种地，这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爹参军之后，十两安家银先给老大娶媳妇，老二老三等着爹每月拿了军饷就给你们存着，然后……”
莫老爹终究是没敢把自己想要“骗”恩恤银的事儿说出来，只是编了个谎话。
如果他们老莫家，非要拿一条人命出来换后代的幸福，莫老爹觉得用自己的性命无疑是最“划算”的，毕竟他已经老了，而孩子们的前程却还长着。
“爹，您操劳了一辈子！”
“孩儿没有报答您，怎么还能让你参军？”
“还是我们三兄弟去，相互有个扶持。”
“就是，总不能全死了！”
“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的！”
白崖山的佃农们看着莫家四口，这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摸样，就好像三兄弟去当兵，铁定得死上个把，一时间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白崖山下，一时间凄风苦雨。
却也引得一些同样穷困的佃农动了心思，想要效仿莫家三兄弟，通过当兵改变自家命运。
却在此时，被动透明的秦牧没好气道：“你们要当兵问过本宫的意见吗？”
好悬没有抱头痛哭的莫家父子顿时一愣，齐齐看向无语的秦牧。
只见秦牧道：“这兵也不是相当就能当的，第一年龄不能太大；第二一家子男丁不能全去当兵了，起码要留一个男丁传宗接代。”
“你们三兄弟就是都想当兵，本宫还不能要呢！”
众人一想也有道理，要是三兄弟都战死了。
即便有一百五十两恩恤，莫家老两口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是？
一时间看向秦牧的目光，都带上了感动之色。
毕竟这年头，能为百姓切实考虑的权贵可不多，更遑论秦牧还是站在大乾顶层的皇族。
能够为他们这些最低贱的贱民考虑，如何让人不心悦诚服？
莫老爹则心虚道：“殿下，我年纪不大，让我当兵吧！”
秦牧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能超过三十五岁，这是底线。”
要不是考虑到这个年头不好征兵，秦牧还想把年龄控制在三十岁以下。
毕竟前世的社畜们超过三十五岁，身体机能全大幅度下降，连无良资本家都觉得这样的老韭菜榨出来不香。
既然资本家不要，那我秦牧当然也不能要。
莫老爹顿时如遭雷击，“骗”恩恤银的愿望顷刻化为泡影。
三兄弟倒是开心的不行，既然老爹不符合参军条件，那自然是三兄弟上。
只是秦牧不肯“一网打尽”，硬要三兄弟留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