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角没想到,雪袖见了虞太倾一面,居然对他印象如此好,诧异地挑了挑眉,问道:“你觉得他和我很般配?”
雪袖和林姑一样,对画角的婚配格外上心,起先她看好的裴如寄,画角和人家退亲了。
原本想着画角在牡丹宴上能有看上眼的,岂料她又卷入了孔玉之死,还被天枢司拘押起来问话。想来,便是有小郎君对画角有意,暂时也不敢上门提亲。
没想到峰回路转,天枢司这个审讯小娘子的都监生得如此俊秀非凡。
雪袖掏出帕子,擦拭着画角被水喷湿的衣袖,说道:“你们俩站在一起,看脸的确很般配啊。”
画角轻叹,果然是纯真烂漫的小姑娘,只晓得看脸。
画角挑眉问道:“他把我拘押入烈狱,你没看出来他恨不得撕了我?这样你也觉得我们般配?”
雪袖惊讶地瞪大眼,摇头道:“奴婢没看出来,娘子你觉得虞都监恨你?”
“你真没瞧出来?”画角又问。
雪袖又摇了摇头:“他看起来是很生气,但不像恨你的样子啊。”
雪袖有些不懂画角的心思,偏头看向她,疑惑地问:“娘子的意思,是希望他恨你,还是不恨你?”
画角笑了,自然是希望他不要恨她,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昨夜里,她百般祈求,又发毒誓,后来他才答应为她驱除戾毒。
画角垂下眼,低头拨弄着衣袖上的绣纹。
这件衣裙布料极其轻软,通身上下除了衣袖处,皆没有绣纹,很适合她这样受了伤的人穿。
她也没有想到虞太倾会如此细心。
其实,她晓得是谁给她换的衣衫。
昨夜里,虽说处于昏迷中,但她偶尔也有片刻清醒之时。她隐约看到一个青衣小娘子在他的吩咐下为她敷药、擦拭、换衣。
他便背对着床榻凝立在窗畔。
由此可看出,他的确是一位落落君子。
后来,她又清醒过一次,隐约记得自己说了句什么,但她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他脸白似雪,望着她的目光深邃冷漠,说了句:“原来你也是这样。”
她是什么样?
画角不晓得他什么意思。
但他总归是恨她的。
雪袖正收拾案上的药盏,不经意瞥了画角一眼,见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诧异。
这一回,小娘子对虞太倾的态度,明显是在意的。
雪袖笑了笑,说道:“娘子先歇息吧,我去前院候着,林姑一回来我就带她过来见你。”
画角身子到底有些虚,喝了药后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过了晌午。
林姑已铩羽而归。
据她说,她和裴如寄在都监府候了半日,虞太倾连个面也没露。她先前已打听到他并未去天枢司上值,明明在府中却迟迟不来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