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午饭,石无心便火急火燎的跑至一边学习刀法去了,因伤势未愈,所以只能以手代刀,熟悉招式。
君无梦则是在给夜少白讲了一些修行要点之后,便仔细的教导起夜少白的运功路线,这时已忙活了许久,但看其脸上却是神采奕奕,面放红光,似是心情大好。
“这小子到真不愧为上古神种,似这内视己身,衍生气机,导气运行之事,莫说寻常之人,便是天资聪颖之辈也需月余才入得了门,他却是一提便会,一点就通,老夫这下可真是拣到宝了。”君无梦心里喜滋滋的想着。
几经辅导,君老便任由夜少白自行感悟去了,并郑重叮嘱初次运行对经脉好处极大,运行周天多多益善,但切记不可勉强,免的伤了根基等等。嘱咐完毕,便去另一边指导石无心练习刀法去了。
略做记忆,夜少白便已完全熟习了“壤息决”的行功运行之法,此时内视己身,与额上晶石相对应之处,脑海内有一株婴儿手掌般大小的晶藤,与自己化形前一般无二,这乃是晶藤妖身在此具身体里的寄居之处,晶藤,晶刺等手段皆是依仗此妖身。
下方丹田之处,此时已隐约得见一团朦胧的气旋,却是淡薄的很,忽隐忽现,随着运行功法,经脉里虽然空无一物,却能感到一股热流随功法轨迹流动,只能凭借感觉驱使。
奇怪的是,这功法运行的轨迹虽遍及全身,本是不包含脑中的晶藤之处,然而每次真气一经此处,夜少白都能察觉到真气被晶藤吸入,复又从另一侧继续流出运行,三个周天过后,夜少白的经脉内,真气居然肉眼可见的好似一缕缕雾气,凝实有力了许多。
“按君老所说,待肉眼可见经脉里的真气凝成一股雾气,便是入窥道之兆,可这怎来的如此之快?”虽想不出个所以,但料想不是坏事,夜少白索性按着君无梦的嘱咐尽量多行些周天便是了。
此时正自修正石无心姿势的君无梦,随着夜少白不停的运行功法,却是诧异的转头望了夜少白一眼,挠头嘟囔道:“莫非是老夫错觉,这初次行功怎的却让老夫感到一种窥道境的气息。”
疑惑的观察了夜少白许久,却是没什么头绪,只得自我安慰的想着。“罢了,待他收功再问问便是了,这两个都是怪胎,老夫应该见怪不怪才是。”想到此又一脸兴奋的看向石无心,此时石无心虽说拿不得刀,但动作却标准的似修习了这套刀法多年一般,挑不出一丝毛病。
二人各自习得要领后便一头扎进各自的功法之中,这一练便至天黑,只有君无梦一人无事可做,他也不觉枯燥,一会看看夜少白,一会望望石无心,时而抬头傻笑,似是拣到了多大的宝贝一般,此时又哼着小曲,烤他的拿手美食去了。
直待焦糊味四溢,在君老的不断催促下,石无心才不情不愿的边比划边走至火堆一旁准备开饭.
“这初次行功常人最多也不过个把时辰,如今已过了三个多时辰,怎的还未收功,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等了许久也不见夜少白收功,君无梦疑惑的嘟囔道。
石无心听着君老自语,也停止了比划,望向了夜少白眼神中有一丝担忧。
二人心中忧虑,便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夜少白,直至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夜少白才突的冒出了一头大汗,身周气息剧烈波动,这般过了许久,随着波动渐弱,最终完全平息,其身周却突的凭空掀起了一阵气浪,直把火堆吹的四处飞散,扬了二人一身的火灰,待气浪消散,夜少白才缓缓睁开了双眼,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君无梦连埋怨都顾不得了,匆匆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忙走到夜少白身前,见其气息平稳了方才问道:“你这是运了多少个周天?怎的都能凭空掀起气浪了?是否遇到什么古怪了?身体可有异样?”君老一急便一如既往的诸多问题一招砸去。
夜少白却是不理君老的焦急,兀自闭上双目,回了回神才复又睁眼从容回道:“多少周天不曾细数,大体应有九九之数吧,至于别的我也不甚清楚,身体也无异样,比运功之前好上许多。”
九九之数虽属难得,但按这时间来说君无梦心中已是早有猜测,此时却是顾不上窃喜,只是皱着眉头在夜少白的身周左拍拍,右把把,时而皱眉苦思。
夜少白见君老如此,却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少白记的君老前番说,待真气呈雾状便是踏入窥道之状,可我如今已呈雾状,为何却未感到一丝破境之感呢?”
“你经脉内已成雾状了?怪哉,怪哉,难怪你收功居然带出气浪,这到是通顺了,实是功力忽长控制不住所致。”
君老想了想却实在想不出问题所在,好在其毕生所学甚是驳杂,到也理出了一些头绪,解释道:
“至于你未曾有破境之感,却绝不是坏事,你初始修行体内真气便呈雾状,虽说相当于有了真气可用,但境界依然是刚入破凡而已,想来是你天赋所致,日后同境之中真气定是胜过常人,可相对来说破境也就需求更高,这便需你日后自行揣摩了,似你这般万族之中不缺前例,老夫虽未曾有机缘结识探讨,但应该便是如此了。”
寥寥几句后此事便翻开不谈了,君无梦笃信自己判断无误,此种资质自然是好的,随后连忙催促二人进食,嘴里说着保养身体,才得早日报仇云云,逼着二人吃了烤鱼,自己则坐在一旁眉开眼笑。
晚饭匆匆吃罢,二人便欲再行修炼,却被君无梦严厉喝止,并告诫二人“凡事欲速则不达,需劳逸结合才是正理”等等一箩筐的大道理,方将二人拦了下来,此时刚过晚饭,不得练功却又睡不着觉,几人只能围坐在火堆旁发呆。
君无梦几番尝试挑起话题,却是被二人“嗯啊”几句便应付到了全无脾气,只得也跟着发起呆来。正自呆的着实无聊,欲要寻地休息之时,石无心却是开口问道。
“君老,能不能给我讲下秦笑天此人生平?”
君无梦这才把已经抬起一半的屁股又坐了回去,自得的笑了笑道:“我还道你小子能憋多久才问呢,果然如老夫所想,你这肚子藏不得事。”说罢瞥了瞥石无心窘迫的样子,才缓缓的叙述道:“秦笑天乃巫皇亲封的天威将军,巫族虽也有颇多宗门,但不同于别族,军队体系才是巫族大战的凭仗,大多宗门也是朝廷背后支持才得以延续,自古能被封为将军之辈都是巫族真正的中流砥柱,而秦笑天被封为将军之时年仅三十一岁,当时锋芒可谓一时无两,万族皆知。”
说到此处,君老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此人纵横几十年未尝一败,最后却是在种种原因的逼迫下,投向了二皇子,才有了身死虬龙崖一幕,享年九十八岁,秦笑天此人虽说比我年少过半,老夫却是佩服的紧,堪称一代人杰啊!”
石无心似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爷爷虽说谈不上厌烦,却总是有一些潜在的抗拒,加之真正抚养自己的爷爷刚刚惨死,闻言不服气道:“君老所言定是夸大了,别人不说,就说君老的神通,我是万万不信会被困至一崖连亲眷都顾全不了,他那人杰怕也是被捧出来的。”
见石无心仰慕自己神通,君无梦自是高兴的,却还是正色道:“此言差矣,你等是不知晓这大陆究竟有多少神通广大之辈,当日一战巫族大能已至过半,就算如此,秦笑天也如你所说,就算硬拼不得,也能护得家眷全身而退的,但当时之事有些隐秘,旁人却不知这当中还有一股势力插手,能人比之当时所到巫族还有过之,皆是万族巨擘,你爷爷在此等围攻之下尚能以己之力鏖战七日,最终力竭而亡,此等实力,难道还当不得一代人杰?老夫嘛,唔···比之还是差上那么一丝的。”说至最后,君无梦也罕见的老脸一红,支吾过去。
人之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刚刚还颇为不待见自己爷爷的石无心,此时听的自己爷爷被如此多人围攻,却是暗攥双拳,心中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