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法事做不成也只好作罢,不管怎么说,反正不需要自己出钱,方刚连连点头同意。马科斯说:“现在不用施法,明天我们启程出山,按记忆要是能找到你有感应的那个地方,就可以当场给你施法。”
方刚说:“那再好不过!”
回到仓躺下,方刚心里高兴,暗想自己还是有些运气,从大上拿到佛牌能赢大钱;在曼谷受色拍婴影响跟鬼交合,却因为帮过阿赞蓬而免费驱邪;为了捞泰国仔,去曼谷虽然没拿到钱,却又从阿赞路那里请来招财符管,再赢一次大钱;偷渡到菲律宾在码头能躲过抓捕;现在让阿赞ki彻底解决,居然也能因为自己是通灵体质而不收费,看来,说不定自己真有后福呢。
胡思乱想中他睡着了,这一晚倒是很安静。次日,马科斯让泰国仔磨玉米面烙了几十张玉米饼,把他累得直抱怨。方刚说:“有什么可抱怨的?这两天属你最轻松,要不然今天你跟阿赞ki师父去密林里挖死人骨头玩玩?”
“我才不去!”泰国仔连忙摇头,“那种活还是更适合方老板你。”
方刚从钱包中取出六千菲律宾比索交给马科斯,附近有小溪,大家把装淡水的桶备满,五个人带上铁锹等工具,整装出发。没多久先来到那棵横着长的树枝附近,马科斯指着树枝,对阿赞ki说了些话,阿赞ki连连点头。
虽然马科斯野外经验丰富,但毕竟不是电脑,有些地方也吃不准。可四个人来的时候都走过这条路,现在原路返回,四人记忆力怎么也好过单人,所以在绕了几圈之后,方刚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那边讲话。他立刻停下脚步:“左前方有动静!”
马科斯问:“还是来时的那种幻听吗?”方刚说很有可能。
大家朝那个地方走过去,果然,还真找到这片区域。可能是已经做过招财法事,庄老板心情不错,高兴地说:“对对,就是这里,一个不大的山坳!”阿赞ki站在山坳里四下看,树林密布,把阳光完全遮挡,山坳里全都是软泥,还散发出阵阵腐烂的臭味。
“阿赞ki说前几天下过大雨,”马科斯说道,“真臭!”
方刚的太阳穴又开始疼,泰国仔问:“你的太阳穴怎么鼓起来了?”方刚用两手大拇指用力按压,但越来越疼,而且呼吸也发重,很像低血糖的那种感觉,非常难受。阿赞ki慢慢走到山坳中央,慢慢盘腿坐下。那里的软泥最多,他这一坐,半个身体几乎都陷了进去。阿赞ki从脖子中摘下那串红黄色珠串,在手上缠几圈,开始念诵经咒。
十几分钟后,阿赞ki站起来,马科斯让泰国仔和方刚挖这里的泥土。方刚说:“马科斯先生,你身强力壮的,我昨天差点死在那些日本鬼手里,你就不能代劳一下?要是把我累倒,你们就得抬我走出碧瑶大山!”
马科斯哼了声:“我只是向导而已,不是劳工。”
“我来吧,”庄老板接过铁锹,“我还不老,这两天也没干什么活,等我挖二十分钟再换方老板。”三人轮流挖坑,没想到软泥比干的土更沉,半个多小时过去,大家已经把山坳挖出近半面积,也陆续开始有尸骨出土。阿赞ki和马科斯负责将挖出来的骨头捡出山坳,摆到附近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
挖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阿赞ki已经摆出二十几副人骨架。这些骨架都横七竖八地互相叠压,有的头骨上还能看到明显的弹也,看来当年是被枪杀的。庄老板动手挖的时候,方刚在旁边抽烟,他觉得有些意外,原以为在这种有尸骨的地方会一直有那种幻听存在,而且阿赞ki还在念咒,可为什么没有?半支烟没抽完,方刚忽然涌起阵阵困意,就像吸了迷香那么难受。于是就沉沉睡去。
刚打个盹,方刚就听到有人说话,明显不是那三位。睁开眼睛,发觉声音就是由面前不远处的那个坑里传出。方刚迷迷糊糊听到好像在说“过来,过来”的话,原本没打算过去,可不知道为什么,方刚又想看个究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出声。于是,他慢慢支撑着站起来,走到坑边,看到坑右侧有个人躺在那里,穿的还是那种土黄色的军服,腰间系着皮带,身上盖着一半的泥土,连脸都掩在土中,只露出半边身体。
“想不想要……想不想要……”这个人躺在坑里,反复地说着这四个字。
很奇怪,虽然并没看到这人张嘴,但方刚认为就是他在说话;而且这人也并没说“想要什么”的话,可方刚似乎早就知道,对方指的是那些金银财宝。方刚很动心,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赚到足够多的钱,好摆平黑龙那桩人命案,这样才能回到老家惠州。于是,方刚问:“怎么才能拿到?”
但他并没张嘴,这些话都是在心里说的。
躺在坑里的人回答:“下来……下来……”
方刚点头,迈步往坑里下,这个小山坳全是泥土,他的脚深深陷进去,又用力拔出来走下一步。最后来到坑底,躺着的那个人又说:“让我起来……你躺下……我这里就有……这里有……”
“好!”方刚很高兴,弯腰去拉那人的胳膊,他发现这人很轻,没费多大力气就从泥土中拽起。这时,方刚看到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活人,而只是一套完整的军服,有皮带有翻毛皮鞋,也有防风军帽,但头颅却只有骨头,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像在注意着方刚。
方刚不害怕,脑子里全是那些财宝,这个“人”站在地上,指着自己刚才躺的位置,对方刚慢慢地说:“躺下……都是你的……你的……”
这人不停地反复说这些话,好像生怕方刚听不懂,或者是改主意。方刚顺从地弯下腰,刚要往那个人形的泥坑里躺,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响起,这种声音他还是很熟悉的,就是那种阿赞念诵的经咒。声音在空中回荡着,而且越来越响,渐渐盖过那“人”说的话。方刚好像被惊醒,忽然觉得我怎么能躺在这种坑里,那不是死人呆的吗?
正想爬出去,那“人”伸出只有骨头的手,抓住他的胳膊:“全都是你的……有很多……你能回家……快躺下……你的……很多……”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种经咒声音就会减小。方刚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就又开始犹豫。这么多财宝要是错过了,什么时候才能存到足够的钱回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