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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平静的说完这些,而周楠也平静的答应着去了,背后的凉意一点点的加重,直到打了个寒战。“怎么了?”他看我不说话,呆呆的看着他,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掩饰说:“你把活人埋在我府里,以后我怎么回去呀?”他笑道:“这地底下埋的全是死人,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他的话吓得我下意识的把脚抬起来,周斯年看了“扑哧”一笑。
我气急败坏的说:“你干嘛总吓唬我?”他说:“我倒真不是吓唬你,从古到今多少人生多少人死,总要有地方埋,朝代变更大片大片的死人,今天你看自己待的地方是繁华地,几百年前可能就是个乱葬岗子。只是这人埋地下,几年就能化成土,有什么好怕的?”
我懒得听他讲这个,公主府现在正在修灵堂,现在地下又埋了活人,我是不敢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周斯年心太硬了,我想到了玉玄机,他一直没有说自己要怎么对付玉玄机。
我不知道自己主动提到玉玄机会发生什么事,但是,玉玄机和我母后,真的有一个孩子?玉玄机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向都是高贵骄傲的,人也是干干净净的,他为什么亏空公款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苦衷的,他对我的感情,也是内敛克制的。绝不是一般的登徒子可比。
莫不是我记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象,事实上什么也没发生过?周斯年真的杀了我母后吗?还有父皇,怎么可能是我杀的?我太混乱了,并且大婚那天好像还有不对劲的事,很重要,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那个玉玄机呢?若不是他亏空公款,拿我的钱顶账,云旗也不会关那么久,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周斯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难以置信的说:“你一点都不记得玉玄机了?”我一脸困惑的摇摇头。他这才说:“这次算他命好,有你帮忙,把亏空补上了,他和老付不一样,他是皇家道观主事,在皇上面前也是有名有姓的,想动他,得有真凭实据才行。“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听他的语气里,暗暗含着嘲讽,遂说:“你不要说我给他帮忙这种话,我只是想救云旗,钱被他挪用了而已。他一个出家人,怎么会亏空那么多钱?“
“出家人?“周斯年呵呵的笑起来,“你问的问题,正是我想知道的。“说完,脸色转向阴沉,看着我说:“可惜,上次被他逃脱了,这次,又被他逃了。真是巧啊!“
我被他看得心虚,索性死硬到底,况且这次我真的没想帮玉玄机,语气也就生硬起来:“你不要这样针对我,我都说了我不是有心的。好好的,我帮他做什么?“
周斯年审视着我,笑道:“也是,你要是真不记得他了,的确没有帮他的理由。不过“说到这里,看着我似笑非笑,沉吟不语,不肯再说下去。
“不过什么?“我被他这种猫捉老鼠的把戏激怒,“我记得他怎样,我不记得他又怎样?你有话直说,不要这样说一半留一半。“
“他想做什么我现在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与一桩重大的皇室的丑事有关,其中,也牵连到你。”周斯年正色道,“连当今皇上都不知道这件事,假如你还想好好活下去,以后就别再见他了。”“什么丑事?”我心虚的问,虽然我猜到他想说什么了,可还是不甘心,我不相信玉玄机是会做这种不伦之事的人。
“既然是丑事,就别拿出来说了,你们母女那点事儿,你听着不恶心,我还怕脏了我的嘴呢。”周斯年用鄙夷的语气,冷冷的说完,瞥了我一眼,就不再理我。
我觉得心被扎了一下,疼的要命,手不停的抖,站起来,盯着他,声音颤抖的说:“你把话说清楚,”我泪流满面,“我们母女干什么了?你少污蔑我们,我们就算死也得死的清清白白的。”
他冷笑一声,不理我,把头转向一旁。他这种样子更刺激了我,我全身发抖,手脚冰凉,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现在就算以死明志看起来都有点作秀,毕竟以前我要死要活的次数有点多。
“既然我是这么不堪的人,你娶我做什么?”我语无伦次的说,想到了什么,指着他,哭着说:“我是以处子之身嫁给你的,你”周斯年这才回过头来,推开我指着他的手,说:“我说是有丑事牵连到你,没说你做了什么事,你非往自己身上拉什么?”
我心里好受了些,身子发软,直接坐在他脚下的草地上,抱住膝盖,把脸埋在衣服的褶皱里,真想永远都不用抬头。
许久,抬起头,看周斯年正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我想起他中过寒毒,受风着凉的话会发病,就站起来走回房,拿了一条薄被,盖在他身上。然后依旧坐在他的脚边,他身上的幽幽花香,有镇定安神的效果,我就这样靠着他的腿,竟然也睡着了。
直到他把我推醒,才觉得身上发冷,鼻子塞住了。“你怎么总这样睡着呢?”他一边把我扶起来,一边低声埋怨着。想起去年也曾经这样在他脚边睡着,我不禁自怜,又忍不住哭起来。
“别总哭了,把身子哭坏了又何苦?再糟糕的事也是以前的事,我要是计较又何必把你带回府里来。”我被他最后一句话激怒了,“什么叫你把我带回府来?我是父皇赐婚给你的,不是那些阿猫阿狗,我们大婚过的”
说到这里,他打断我的话,说:“我不熟悉中土规矩,不过好像拜天地入洞房才叫大婚礼成吧?你一早就跑了,我都不记得做没做过这些事了。“我盯着他,他这是说我们大婚礼没成吗?我这一刻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你什么意思?“我使劲回想大婚当日的情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想说什么?礼没成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算什么?“
他一愣,说:“好了好了,我说错了,你说礼成就算礼成吧。”他无所谓的表情又刺激了我,我心里疼的要晕过去,强撑着身子不倒,指着他说:“你给我听好了,我可以死,但不可以辱,你给我放尊重点。”
然后不理他,强撑着踉踉跄跄的回房,不想在他面前晕倒,免得他以为我是做给他看的。原来,我在他心里竟如此不堪,他甚至不承认我和他成亲的事实,那他带我回府干什么?想想他昨晚那么粗鲁,他拿我当什么人了?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终于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