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樱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想再看一看那个她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的少年。
兴许再看几眼她就能想起来这人呢?
谁知,她这一望却跟走在后面的萧慕对了个正着。
迎上姜樱探寻的目光,萧慕深深地看了姜樱一眼,一侧嘴角弯出个嘲讽的弧度,一甩衣袖,快步走到屏风后面去了。
姜樱顿时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她本是乘兴而望过去,跟萧慕一对上,却令她扫兴的不得了。
他嗤笑给谁看呢?
那讽刺的表情,是讽刺她吗?
切!当她看他呢?
姜樱转回脑袋,看向身边的周安歌,想问问周安歌认识不认识刚才那男子。
谁知周安歌的脸居然也有点红,不像是害羞,倒像是紧张。
姜樱歪着低下了身子,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周安歌的眼睛。
周安歌见状,只好凑近了姜樱的耳朵,悄声道:“莹莹见到几位殿下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
惊讶?
姜樱一挑眉毛。
怎么?
周行远特意派了身边的小厮来告诉姜良柏,今日几位殿下会来黄家。
却没有告诉自己嫡亲的妹妹?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儿?
那她就不能跟周安歌说她一早知晓这事了。
难道她跟周安歌说,“不知道为什么你哥哥没告诉你,但是他派人来我们家说了啊!”
要是换她自己,听到这话,她会有点想揍人。想揍自己的哥哥,也有点想揍说这话的人!
姜樱只得也凑到周安歌耳边道:“刚才惊讶了一下,现在已经冷静了!”
说着与周安歌相视一笑。
姜樱却不知道,于她而言,大皇子和三皇子今天出现在致知堂是“原来”。
只有萧鸿轩来此,于她而言,才是“居然!”
但对于在座的大多数小姑娘来说,见到刚才门口驻步的每个人都是“居然!!!!”
就算如郑淼芝,萧月,姜菀,黄容音,黄容华这些并没见过皇子的小姑娘,见识过刚才诸人行礼的阵势,也大概猜到来者何人了。
几位皇子是最后到的,难免引起一阵喧阗。
待众人好容易坐定,先生已经立于上首。
今日来为众人赏鉴品评诗词的是黄家旁支的一位老先生,名黄。
因他厌恶官场的尔虞我诈,并未出仕。
而是寄情山水诗词,所以于诗词上颇有心得,但却不擅制艺。
但不知道是因为今日几位皇子过来旁听,让黄老先生觉得紧张。
还是黄老先生太想卖力表现自己的敬业,他今日竟未落座。
只立在桌案之前,一步三摇,吟出一首诗来: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
抑若扬兮,美目扬兮。
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
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
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子曰:‘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
“是以今日之赏鉴,吾欲始于此《猗嗟》。谁人知此诗之典故要义,皆可与我等言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