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有鸡啼鸣,夏日炎炎,知了不停叫着,蝉虫鸣鸣。
魏如婳是被谢烨亭秘密送回赵府的。
一路上,魏如婳都在思考谢烨亭的那句“我等你”是什么意思。
接到消息在小门等着女儿的赵全德迟迟没能等到魏如婳,焦急地左右徘徊着。
这一夜,他是派了人哪都寻过了,有寻见了车夫的尸体,但就是不见魏如婳的影子。
倒不想谢烨亭身边的暗卫来告知他,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绑了,而谢烨亭尊为平阳的蕃王居然亲自去救魏如婳。
赵全德对谢烨亭那叫个感激涕零,可这天都要亮了,约定好的马车还迟迟未来。
“哒、哒——”马蹄踏着地面,马车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很是突兀。
马车内,魏如婳的眼皮子耷拉着,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随着马车一颠一颠睡了过去。
谢烨亭的目光定在女孩的脸上——没有平日里的肆意和一本正经,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旁闭着眼。
他深吸一口气,合上眼,得知魏如婳被那些人带走时的恐慌还在心底徘徊。
明明自己才和这个小丫头认识没多久。
但此刻再看着魏如婳脖颈上用白布粗浅包扎好的地方,还是一阵后怕。
魏如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到自己的院子的。
魏如婳再睁开眼时,瞧见的是白芷那张面带担忧的脸。
“姑娘,您可算是醒了!”白芷的眼角还带着点点晶莹,见魏如婳醒来,嘴角总算露了笑。
魏如婳下意识想要起身,但一个着急就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瞬间激起一阵刺痛。
“嘶——”魏如婳倒吸一口冷气。
白芷小心翼翼地为魏如婳拆开布条,又拿起一旁桌案上的小瓷瓶,从中挖出了一些通体雪白的药膏,为魏如婳涂上。
魏如婳只觉得脖颈上本刺痛的伤口瞬间被清凉覆盖。
她眯着眼看着白芷手上的瓷瓶——这药膏怎么那么眼熟呢?
似乎从在薛府撞柱子那次,谢烨亭也送了这么一瓶来。
谢烨亭……
魏如婳抿唇。
昨夜谢烨亭说的话和杀死绑匪的那一箭还在眼前徘徊。
对了……
阿彩!
“白芷,阿彩呢?”魏如婳任由白芷为她上药,心中思绪万千。
阿彩身上带了功夫。
她到底是谁?
白芷见魏如婳的眉头渐渐拧起,虽有疑惑,但知自己身份不该多问,就老实回了句:“回姑娘,阿彩姑娘在西厢房养伤呢。”
魏如婳点头,不再多言。
药膏被白芷涂抹在魏如婳结了血痂的伤口上,抹匀化开,散发着阵阵药草的清香。
魏如婳在府内养了好几日的伤,本还想再出门去瞧瞧自己的铺子,却被白芷告知赵全德下了令,不准她出这院子门,只得作罢。
她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照料着自己那些瞧上去长势不错的作物和开始下蛋的鸡鸭,而铺子的账面每月都会由养好了伤的阿彩收好交给她查阅,日子倒也乐得自在。
但其实她也不是总不出门的,有时候她也会乔装打扮一番偷偷溜出去见陈和那些孩子们。
她给那些孩子请了先生来,好教他们读写字,也每日订了新鲜的食材叫人送上门去。
也不知道是她乔装得太好,还是赵家夫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出门倒是没受太多阻碍。
约莫到了秋末冬初那会,魏如婳在明面上已经有好几月的时日未踏出府门半步。
赵夫人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被闷坏,来春归阁瞧了好几次。
今个却与往日不同,前脚赵夫人才走,后脚白芷就匆匆忙忙进来递消息:“姑娘,不好了,醉仙楼出事了。”
魏如婳的眉心拧作一团,柔声安抚白芷道:“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
白芷顺了口气,附在魏如婳耳边,轻声道:“姑娘,有人在醉仙楼吃出人命来了。”
“什么?!”魏如婳一拍桌案,不敢置信地看向白芷。
这可是大事!
魏如婳哪还坐的住,匆匆朝外奔去。
才到府门口,魏如婳正才想起要叫人安排一辆马车来代步,就瞧见王府的马车停在了赵府门口。
“上车。”谢烨亭掀了帘子,朝魏如婳伸出手,神色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