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的快捷酒店地理位置优越,距离成都大熊猫基地只有四个公交站的车程。附近有各种各样的餐馆,四川美食一条街属于是。
臧利前头说要在酒店附近随便找一家餐馆吃晚饭。
翁小蕾投了反对票。
既然她都忍着脚疼陪他走去吃晚饭了,那这顿饭就不能随便!
在手机上一阵精挑细选以后,两人走进一家成都特色火锅店,店里弥漫着浓浓的川味火锅香味。
其实是臧利说要吃成都火锅的。
他听人说过,火锅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他可没忘记自己这顿饭的任务是要到她的联系方式。
这位都耍上心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你来点单吧。我在美国很少吃中国火锅,怕点到黑暗食材。”
“OK。”翁小蕾低头看着菜单,“你能吃辣不?”
“不能。”
“那锅底就选鸳鸯锅。”
“你吃脑花不?”
“脑花是什么?”
“就是猪的脑髓。”
“猪的脑髓怎么能吃?!”
他的声音惊讶中夹杂着嫌恶。
翁小蕾从菜单上抬眸,见他满脸抗拒,生出逗弄这位国际友人的坏心眼,故意向他详细描述脑花的美味:“脑花可好吃了,烫熟之后的脑花吃起来绵绵的,口感像豆腐脑,那种嫩滑的感觉啊——”
臧利捂脸:“你不要再说了。”
他看起来快晕过去了,翁小蕾在心里大笑:“好了啦,你不能吃,我就只点一份。猪大肠你吃不?”
臧利紧抿唇瓣,用眼神刀她。
翁小蕾不在心里大笑,直接当面大笑:“是卤猪大肠啦,往滚烫的锅底里一烫,很好吃的。”
“再好吃我也不吃动物内脏。”
“那鸭肠你……”
“好了好了。”臧利摆手打断她,“你还是自己看着点吧,别一个一个地问我,这样我对这顿火锅还能有点期待。你一个一个问我,还没吃,我先没胃口了。”
“好吧。”翁小蕾就自己看着点了,在菜单上这里勾勾那里勾勾,点菜的手速很快,似乎对吃火锅该吃什么食材烂熟于胸,“真是的,有中国特色的食材你都不吃,那还说要吃中国火锅。”
臧利凝视她眨巴眼睛时扇动的纤长睫毛,声如春风:“吃个热闹。”
“倒也是,吃火锅是会比较热闹。”
尤其在他们两个陌生人之间,火锅是消除尴尬的利器。
翁小蕾点好后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锅底和菜品很快上齐,摆了满满一桌,菜品五花八门。懂吃火锅的人一看就能看出,这是火锅老手点的菜品。
“锅底沸了,我们开动吧。你别拘束,敞开嘴多吃点儿。”
翁小蕾以东道主的口吻对国际友人说道,自己也拉起两边袖子,准备大快朵颐。
臧利由此瞥见她右臂上的淤青,抓住她的右腕,抬高她的手臂,看得再仔细一些:“你什么时候又受伤了?”
她是玻璃做的吗?
怎么老受伤!
翁小蕾的手腕被他抓在温热的大手中,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诧异于自己会有这种电流流过般的生理反应,不自然地抽走手腕,解释说:“没有啦,是前晚和脚一起受伤的,过几天淤青就消了。”
臧利皱起眉,表情变得严肃,一种“父亲担心女儿在外面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严肃。
翁小蕾被自己忽然而起的想法恶寒到了,赶紧随便说个话题:“你怎么会想要来中国旅游?你来之前应该有查过吧,现在这种特殊时期来中国,必须先隔离观察一段时间才能自由走动。你前面已经浪费了十天,太不划算了。”
“我美国的朋友也劝我别来,说这里对疫情的管控太多了,去其他国家旅游吧。但是我当时一门心思就是想来中国旅游,好像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我过来。”
最后半句话说得好不暧昧。
在汉语的语境内,这种话可以算是撩妹了。
但是翁小蕾28了,不是18,心头的小鹿已经变成老鹿,反应迟钝,轻易撩不动。
她云淡风轻地接着问:“那你准备在中国旅游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