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道颇有些忆当年的沧桑感慨着:“当时香茗居还不似现在这般令人追捧,它里面讲的故事,说的,来来去去也都是那么几个,次数多了,客人就觉得不新鲜。老道我知道了,当时灵机一动,便找了当时香茗居的一个管事,商量着给他们写话本,讨口饭吃。”
苏宝儿好奇的问:“你这么找上去,人家就让你写了?”
就算香茗居有心改革,但也绝不是什么人找上去就能用的。
王老道摇摇头:“哪能那么简单,当时给香茗居写话本的,可都是霞月县里几个有名的秀才,老道我什么都不是,就直接被人轰了出来。”
苏宝儿点头,一般剧情都是这么发展的。
王老道见她一副合该如此的模样,不满地提了点调道:“可我老道是什么人,老道我买通了一个小二,趁那管事的不在的那天,偷偷溜进去给食客们讲了一个我自己编的话本,还赢了个满堂彩。那场面你是不知道,掌声雷动的,把那后来赶回来的管事的下巴都惊掉了。”
苏宝儿看着他吹,默默地离他远了些,免得被唾沫星子溅到了。
说起当年事,王老道那是越说越兴奋:“后来那管事的来求我写话本,老道我愣是让他求了三天才答应了他,从此我就成了香茗居的御用笔手。”
苏宝儿见她口沫横飞的样子,心道,那你真的好棒棒哦,还让人求了三天,你是想自诩诸葛亮,被刘备三顾茅庐才出山是吧。有些无语的拉回正题道:“那药方不会是你写在话本里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该有不少人都知道那是假的才对啊,而且这和黄员外又有什么关系?”
王老道摇头:“不,知道这药方的不超过五个人。”
苏宝儿不解。
王老道:“当初我在香茗居打响名号后,有一日黄员外突然来找我。”
苏宝儿问:“他找你写话本?”
王老道点头:“对,当时他的儿子还年少,整日喜欢看话本,可家里的话本他都看腻了,就想看点新鲜有趣的,黄员外就找到了我。”
苏宝儿有点乱:“也不对啊,他想接触新的话本,完全可以到香茗居去听啊,何必专程找到你。”
王老道神秘的小声道:“我告诉你啊,当时黄家那儿子已经十三岁了,得了水痘,还大部分都长到了脸上,没脸见人。所以每日都是他的小厮跑到香茗居来听我写的话本,回去后再讲给他听。听久了,他就崇拜上我,所以专门请我,想我给他写个专属话本。”
苏宝儿狐疑的看着他,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但她就是不那么相信。
王老道撇撇嘴:“好吧,其实是他被他的玩伴笑话,嘲笑他没听过香茗居的话本,是个没故事的人,于是他就求着他的父亲找上我,要我给他写一个专属话本,好让他在玩伴面前扬眉吐气。”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那满脸水痘和崇拜我,都是真的。”
故事弯弯绕绕的讲了不少没用的,苏宝儿见差不多时间张朝就要回来了,打断王老道突然兴起的讲故事的情趣,直接问:“所以你写了,还在话本里编了一张药方?可你为什么又能确定知道药方的不超过五个人?”
王老道点头:“我确实写了一张详细的药方,当时黄员外给的钱蛮多的,他儿子有心想要变一个恐怖的话本,吓一吓他的玩伴。于是我便写了个江湖杀人魔的话本,话本里的那人善于用毒,还有一张药方能控制人的心智,将人炼制为力大无穷的杀人傀儡,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让人闻风丧胆,特别能止小儿夜啼。”
苏宝儿翻了个白眼,敲敲桌子:“别扯远了。”
王老道笑了声,又道:“为了故事的可看性,我把一些药材名东拼西凑的,费心编了一张药方,还编了药效,那药效就和你们今天说的疯子的症状相似,特别是力大无穷。”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巧合,谁能把一张胡编的药方和真事扯上关系,可后来我想到昨晚李灿说的话,黄员外家也被袭击了。我就有些不确定,甚至怀疑我当时是不是真的写了一张能用的药方。”
苏宝儿相信那张药方定然是胡诌的,可架不住有人一时想歪了,觉得那是一个思路,顺着那个方向研究,认真地问道:“既然是请你写了给玩伴看的,你还记得都有哪些人看过那张药方吗?”
王老道肯定道:“我敢确定除了我,黄员外夫妇,黄员外的儿子,和他们家的管家外,再没人看过那本话本。”
苏宝儿一脸疑惑。
王老道:“话本还没写完,黄家少爷水痘就好了,他的玩伴们也不再沉迷话本,改玩蹴鞠。黄家少爷玩了蹴鞠后,就没再提话本的事,黄员外便没让我接着写,可能是太恐怖的原因,他付了银子就把没写完的话本烧了。不过后来我才想起,前一日我和黄少爷讨论故事内容的时候,有单独把那张详细的药方拿出来过,后来想着后面还有用,就随手把它夹进了架上一本里。所以我现在也不能确定那张被我夹进页里的药方还在不在,或者后来被黄老爷发现一起烧了。”
说着王老道情绪低落了下来:“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知道想要拿药物控制人的心智还要激发放大他们的身体潜能,是多么不可思议,不可能的事,可偏偏就出现了这么一批疯子。我现在的心情也是复杂的很,那张药方明明就是假的,药材名颠三倒四,张冠李戴,识字的人一看就能知道那是假的,写着玩的。可现在偏偏就有人做到了,几乎完美的复制了我当年的药效,这怎么可能做得到,这其中的因由,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苏宝儿大概能理解王老道现在的心情,他也是怕那张药方没被毁掉,而是被某些心术不正的人看到,从而天马行空,潜心研究,还真让他给研究出来了。这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觉,确实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