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张无用一阵大笑。
苟富贵被他的笑声弄得毛神,不知道张无用大笑的底气在哪里。
“老苟啊老苟,你当了这些年村长,给烟柳村的百姓带来什么好处了?烟柳村这个山美水美的地方,让你给搞得一穷二白,有点好处你先捞,还在这里跟我吆五喝六?”
一番言词说得他头皮发紧,手心里都直淌汗。
“张无用,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
“我胡说八道?你说说你干的那些事,哪样不是为了你自己和你家里的人?”
“说话要有证据,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啊,你先说养驴场借驴是怎么回事?五万元的补贴资金你拿到手了吧?
你再说说杏树沟里的那片机动田包给园林公司是怎么回事?租金是多少?集体账面上到位的金额是多少?你和熊会计拿了多少?
药山北坡片伐你是怎么打算的?你们拿着烟柳村百姓给你的权力肆意妄为,一切都是为了中饱私囊,我不阻止你,现在药山北坡早成一片秃山了吧?
现在我要搞药材基地项目,是省医药公司经过我们争取得来的致富项目,对烟柳村是个脱贫致富的绝好机会。我用我家的自留山来搞,动员百姓们用自家的山和闭置的荒地来种植,你干涉得着?”
苟富贵头上有点冒烟了。
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对张无用发狠道:“你怎么振振有词,我也要让你白忙活一场,不信走着瞧,我还不信了,要搞项目也是村里牵头,哪里显得着你张无用?”
张无用轻蔑地说道:“那就试试吧?现在马上立刻从我家滚出去,不然我就让阿财出去咬掉你的狗铃当。”
苟富贵一听要放阿财出来,吓得赶紧溜出院子。
去村部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在合计,杏树沟机动田出租的事张无用怎么会知道?那片机动田一共二百亩地,出租给市里一家园林公司搞景观树的培育,当时要价是五百元每亩每年,但合同和实际到村里账上是金额是二百元每亩每年。
两百亩地每年租金十万元,租期是五年整。
村集体应该到账五十万元才对,而合同和实际到账金额只有二十万,另外三十万苟富贵和村委会几个人私分到个人腰包里。
这事熊会计经手,如果园林公司承租方没人讲,熊会计也不可能对任何人透露,难道张无用是神仙吗?
苟富贵断定这事,十有八九是张无用诈他,没有任何证据。
所以心里也就坦然起来。
电话叫来熊会计。
熊会计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当初拿这笔钱的时候,老实说他的手是颤抖的。
但钱的诱惑力太大了。
他干了大半辈子会计,村里的出入账摆弄得透明白。
以前和头头们只是在吃吃喝喝上做点章,有时在乡里吃饭挂账的时候,年底找饭店老板结账还能捞点油水。
那只是小打小闹,都没有苟富贵当头头来得实惠。
苟富贵胆子也大,村子里的资源能利用上的他都敢划拉,像河道包给小舅子挖沙,一年只像征性交一万块钱,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
苟富贵就说,我干就得给大家弄点干货,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
所以这机动田的钱大家分得有点爽,熊会计也就在入账上做得分明。。
查账来了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熊会计跑了一头汗,来到村部问苟富贵发生什么事了。
苟富贵扔给他一颗烟,闷哧一会说道:“你再检查一下账目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哎呀,没事。咱上次镇里不是来查过一回吗?嘛事都没有。”
“不能大意,要做到滴水不漏才行。”
“嗯这我知道。村民大会咱不是也公布过账目吗?没人有异议。”
“熊会计,你没和谁露过话吧?”
熊会计把地中海似的脑袋一抿说道:“村长,咱几个都在一条线上,我能那么傻?你当我是老娘们破车嘴没有把门的呀?”
话说完熊会计有点后悔,这几个人当中有栾清一个老娘们。
这栾清明明和苟富贵穿一条裤衩的人。
“那什么,市园林公司的那几个人咱要安排好,咱该给还礼也得舍得,省得他们往外嘚嘚。”
熊会计说:“从他们老总到业务经理,是凡经手的我过年的时候不是都扛过猪肉腿给他们吗?放心没事的。”
阴阳合同苟富贵还是第一次做,当初他流露出想要给村里几个人谋福利的时候,那个老总王佩伦就给他出这么个招法。
不然他还不懂什么叫阴阳合同。
“那什么,熊会计你看要不我们再准备点特产啥的,去市里看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