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绾到前院一问,洨侯府来人果然说吕产请他吃饭。
虽说是饭无好饭,卢绾想了想,还是接受了邀请。
不过,这次卢绾并没有像刚从中尉大牢出来那样,顶着一脑袋柴草就往洨侯府走,而是摆起了燕王的架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由仪仗护送着,大张旗鼓且异常缓慢的往吕产家里走。
卢绾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让全长安人,尤其是椒房殿里那位知道,他和吕家人是多么友好。
淮阴侯府。
老仆韩干急匆匆从外面回来后,随手把那两扇破旧的府门一闭,原打算直接跑向韩信所在房的,想了想,又走回到了府门跟前,趴在虚掩的两扇门板上,警惕地朝门外张望了起来。
楚王的爵位被削去没多久,韩信就遣散了大批奴仆,只留下从淮阴县带出来的老仆韩干和两名做饭、浆洗的粗使婢女,搬进了这处荒废已久的破败院落里。这处院落据说是秦时一名郎官的居所。不过,由于兵荒马乱,谁也说不清了。
正常来说,作为侯府,不仅奴仆成群,还会豢养大批家丁、府兵,作为私人武装,以保护侯爷的安全。可是,韩信却特立独行,除了老仆、婢女,身边再无旁人……
韩信过上如此清寒的生活,在韩干看来无非是想向人示弱,希望别人不要再踩踏他了。至于韩信真正的想法,韩干琢磨了好久,也没琢磨明白。然而,尽管如此,淮阴侯府始终被人盯着。
韩干透过门缝,很快看到了两颗伸出来的脑袋。
这两颗脑袋就在淮阴侯府正门斜对面的巷子口,伸出来后,便目不转睛地朝这边张望了起来。
“哎……”
过了好久,韩干叹息了一声,双手离开了门板。
随后,他整了整衣衫,转过了身子。
“您,您一直都在?”
猛然间看到韩信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韩干瞪大了眼睛。
韩信没有回答韩干的问话,失神的眼珠抽搐似的抖动了一下,稍稍有了些许神色,马上板着脸问:“发生了何事?”
“有人给小人塞了一样东西。”
韩干回望着韩信,表情格外复杂。
“拿出来。”韩信扬了扬下巴,眼中的波澜一闪而过。
“喏!”韩干点点头,右手伸进怀里一摸,摸出一个布包,解释说:“就是这样的一件东西,小人正在街上采买,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等那人走远,小人怀里就多了这样一件东西。”
“打开。”韩信盯着布包上精美的朱红色纹饰,面皮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他虽然还不清楚布包里包的是什么,却从这仅属于内廷的纹饰上看出了布包的来历。
“啊,这……”
韩干刚刚打开包袱,就傻眼了。
躺在包袱里的竟是一只死鸽子。
信鸽
“哈哈哈!”
韩信看着鸽子,忽然仰起脸大笑了起来。
“事情泄露了,还是有人在示警?”
韩干看着主人那张不合时宜的笑脸,不禁猜测了起来。不用多想,这鸽子一定是韩信放出去的那十二只信鸽中的一只。现在有人把其中一只送了回来,不管意图如何,终归是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