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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死侠骨香(1)

蕖香、陆霁带着那名神秘人回到金陵城内,天已经黑了,虽金陵城没有宵禁,但各处都有官兵在巡逻。 陆霁身上虽有郡王府的令牌,可以大摇大摆地行走。但考虑到这位神秘人身份不明,浑身是血,又带着一个昏迷的小孩,为了防止官兵盘问,节外生枝,他们一行人没走大路,而是从私密的小道,进入到了虾子巷。 一路行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名神秘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对陆霁却是愈发忌惮,此人心思细腻,非敌非友,不得不提防。 夜已深了,他们一行人来到五姥姥所居住的大杂院。大家伙都已经吃过饭了,鲍婶子见陆霁和蕖香回来了,连忙问道:“哎唷,你们两个怎么才回来,我给你们留了几个馍馍,还有一盘炒鸡蛋,一碗红烧肉,都在蒸屉里热一热呢,赶紧来吃吧。” 鲍婶子热情地招呼着,她点亮了院子里的灯笼,猛地瞅见陆霁身后像血人一般的黑影,吓了一跳,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哪个?” 陆霁示意鲍婶子切莫高声,“姥姥在哪里?我们有急事见姥姥。” “姥姥今日看了一天的义诊,很是疲惫,吃过晚饭就睡下了……”鲍婶子的话还未说完。里屋亮起了灯,传来了五姥姥的声音,颤巍巍地说道:“霁哥儿回来了?我还没睡下,你们来吧。” …… 虽是盛暑时节,到底是夜寒露重,五姥姥年纪大了,兼之白日操劳过甚,半夜起来,不住地咳嗽。 听陆霁讲述事情来由,她也顾不得喝上一口热参茶,便披着衣裳,去看那神秘人怀中抱着的孩童。 “如何?我弟弟还有救吗?”那位神秘人满脸焦急地问道。 五姥姥借着烛光,仔细望了望那孩童的面容,把脉后,神情严肃,略一沉吟,开口说道:“这孩子中的毒……可是大内皇宫特有‘碎魂雪蒿散’,我说的可对?” 那位神秘人见五姥姥一语道破弟弟身上所中的毒,心中肃然起敬,看来眼前这个乡野老婆子,的确有些两把刷子,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那名神秘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没错,我弟弟中的确是‘碎魂雪蒿散’。可还有救?” 蕖香听了这话,心中一惊。 她虽不知那劳什子“碎魂雪蒿散”是何毒药,但五姥姥说这毒药是从大内皇宫里特有的,可想而知,这个神秘人来历复杂,恐怕他们二人给五姥姥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她转过头,和陆霁对视了一眼,果见他同样是眉头紧皱,神情十分严峻。 感受到她的目光,陆霁抬起头,眉头舒展,对她无声说道:别怕。 虽然不知这二人的底细,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做了,就无需后悔。 蕖香自是领会到他的心意,也微微一笑,心中也没那么担忧了。 那神秘人此时担忧他弟弟的伤势,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一对小儿女的眉来眼去,他心急如焚地说道:“你既然道破了这毒的来历,可知该如何解毒?” 五姥姥咳嗽了几声,长叹了一口气道:“这‘碎魂雪蒿散’十分难解,用的是世上极为稀少的几种至毒之物提炼而成,其中有断肠草、鸩酒、鹤顶红、雪上一枝蒿,本是无药可解,中此毒之人,十日内必死无疑,你应该知道此事……” 那神秘人呆滞地说道:“是……这毒是皇宫秘药……服下此毒之人,都死了……没一个活下来的……”他的眼神又几近疯狂,恨恨道:“他们要活活逼死我弟弟……那帮乱臣贼子……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蕖香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口中的乱臣贼子又是谁,他们为何要活活逼死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儿?她似是窥见了隐藏在黑暗之中一个巨大的阴谋,仅仅是一瞥,就让人心生战栗,如临深渊。 “孩子,你别急……咳咳……”五姥姥继续说道:“也是因缘凑巧,我年轻时,曾经跟着一位宫中的老太医,曾为一位贵人解过这种毒,那位老太医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翻遍古,配制了上百种药方,终于找出了解此毒的药方……我跟在老太医身边打下手,自然记得此毒的解药该如何配制。” 那神秘人一听五姥姥竟然知道这“碎魂雪蒿散”的解药该如何配制,登时大喜过望,双眼放光道:“这么说,我弟弟有救了?!” 五姥姥眼神一黯,叹了口道:“我虽知道解药该如何配,但这解药需要用到许多珍贵的药材,人参、肉桂这些且不必说,那藏红花、熊掌、冬虫夏草,这些药材坊间难得一见,更别提配药了。若是在大内皇宫,可以马上配齐,但在这金陵城,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听到这话,那神秘人如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心已凉了半截。 “咳咳……”五姥姥喘了口气,

继续说道:“虽解药一时之间难以配齐,但这毒已侵入了这孩子的五脏六腑,不能再拖了。眼下我先用针石暂且压住这毒性,同时辅以其他药性相近的药解毒,或可一试……”五姥姥费神说完这些话,精神已有些难以支撑,连连咳嗽了起来。 蕖香连忙为五姥姥倒了一盏热参茶。 那神秘人此时已经明白,弟弟的毒,只有眼前这位年迈的姥姥或可能解。他凄凉一笑,对着五姥姥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姥姥,如你能救回我弟弟,我绝不会忘记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若日后,你老人家有任何驱使——” 五姥姥打断了他的话,悲悯地说道:“孩子,你起来吧,你无需谢我……至于能不能救回来,且看那孩子的造化了……” 五姥姥对着陆霁说道:“你将我的金针拿来……” 陆霁点点头,将五姥姥针灸所用的工具,全都备齐了。 五姥姥强撑着精神,给那孩童全身施了金针,果见那小孩的脸上的黑气少了许多,原本急促的呼吸,也稍稍平缓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年纪大了,操劳到半夜,又费心神施金针,早已有些支撑不住。 陆霁连忙对五姥姥说:“姥姥,你且去歇息吧,这里有我看着,你尽可放心。” “我不碍事,霁哥儿,你去按着这方子,去抓药熬了去,待一个时辰过后,给那孩子喂下。”五姥姥将一张纸递给了陆霁。 陆霁点点头,正欲要离去,忽想起若自己走了,这屋里岂不是只剩下姥姥、蕖香和那个神秘人共处一室?他心中有些不放心,犹豫道:“姥姥……” “霁哥儿,这里没事,你去抓药吧。”五姥姥说道 陆霁见姥姥如此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 待陆霁离开后,五姥姥对着那名神秘人说道:“孩子,你右脚上的伤,也该清洗伤口,抹些药包扎起来。” 那名神秘人却说道:“我脚上的伤不用你管。姥姥,你只管救我弟弟就是了。” 蕖香心中不悦,此人说话,怎地如此鲁莽,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孩子。眼下炎天暑日,你的腿上的伤虽没伤筋动骨,但若不及时处理,伤口发炎化脓了,恐怕你以后就行动不便,更别提舞刀弄枪了,这样你也不在乎吗?” 那名神秘人不说话了。 五姥姥吩咐道:“蕖香,你去打一盆热水来,再拿些纱布并一些跌打损伤的药。” 蕖香答应了一声,将这些东西都取来了。 待五姥姥亲自要为那名神秘人清理伤口之际,蕖香开口说道:“姥姥,您去歇息吧,我来帮他包扎伤口就行。” 五姥姥点点头,她确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待五姥姥走后,蕖香对着那位神秘人说道:“你自己把靴子脱下来吧。” 蕖香在女儿河呆久了,什么没见过,因而对男女之防并不看重。况且,她此举是为救人,也并不介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此时房中只剩下蕖香和那名神秘人,还有昏睡的小孩童。 那名神秘人犹豫了一下,将靴子脱了下来。 这人右脚上的伤势不轻,伤口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但依旧可以辨别出来,此人皮肤白皙细腻,而且这一双脚并非男子那般的大脚。 蕖香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为何五姥姥要支开陆霁,亲自为她清洗包扎伤口。 原来面前这个神秘人,却是个假扮成男人的女子。 蕖香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蹲了下来,对着面前之人说道:“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那名神秘女子见蕖香看到了自己的脚,知道她已经猜到了,可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心中倒是有几分惊讶,不禁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 尽管蕖香手中的动作很轻柔,也很利索,但那人还是忍不住疼得叫出声来。 哼,我看你此时还装什么英雄好汉。 蕖香心中悱恻地想到,她为这名神秘女子清洗完脚上的伤口,便撒上金疮药,包扎好伤口。 七年前,凤妈妈对她动辄打骂,想要逼出陆丽仙和林素素的下落。经常落得遍体鳞伤,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蕖香学会了如何包扎伤口。 “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神秘女子忽然说道。 “我叫蕖香。” “好,今日我记住你的恩情了,日后我定会报答,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神秘人话中有话,一是指眼下蕖香为她清洗包扎伤口,也是指蕖香今日愿意出手相助。 这个神秘人看出来了,

那个叫做“陆霁”的男子,并不打算出手相助。若非这个叫做蕖香的小姑娘相助,他才不会带自己来见这个五姥姥。 听她这么说,蕖香淡淡一笑。 这人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明明是孤立无助,却开口就是赏赐别人金银财宝。 不过,她在那女儿河待久了,对这些目空一切的上位者的行事风格已是司空见惯了,并不理会,“救你的是五姥姥,你要谢,就谢她吧。” “我的话一言九鼎,岂可收回?五姥姥若能救回我弟弟,我自然是要谢的。至于你,我也要谢,你说吧,想要什么,是要金银财宝,要古玩首饰,但凡这世上有的,我日后一定会给你。” 蕖香淡淡一笑,“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想要,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答案?”那人有几分诧异,“什么答案?” 蕖香却不想继续和她纠缠下去,转过话头,说道:“与其扯这些有的没的,不如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呵……我的名字……”那个神秘女子似是回忆起伤心事,眼神既是愤怒、又是悲伤、带着深深的绝望,犹豫了半晌,又叹了一口气道: “我叫袁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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