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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钗姐姐!”瑶花心头一跳,忙赶过去把人扶起来。
这个阿钗可是太后宫里最能说上话的大宫女,平日里趾高气昂,想怎么惩罚她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就怎么惩罚,也没人敢说她。
秋水和瑶花都是被她欺负惯了的,看到她就心里发憷。
芮毓两手扣在腰间手足无措,慌乱的站稳脚步后,正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想把阿钗扶起来,毕竟是因为自己她才摔了的。
阿钗刚缓过神来就朝还站在一边倒秋水吼:“看什么!还不扶我起来!”
芮毓被吓一跳,猛地缩回手。就看到阿钗扶着腰站起来,先整理了仪容,将头上那朵歪了的绒花摘下重戴,这才冷冷瞥了芮毓一眼。
她的嗓音尖锐,一开口便芮毓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这就是芮家那位?今日刚进宫?”
芮毓同她对视,却久不回答,只平平静静的望着她。
阿钗见此人竟没有一点怕她,柳眉一紧:“真不会说话?”
听说这人是个哑巴,没想还真是。
阿钗脸上愈发嘲讽,芮毓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转身就要往回走。
她不喜欢这个人。
秋水忙跟上去:“芮姑娘?”
“等等!”阿钗叫住已经走了大半路的俩人,昂着脑袋过去:“太后娘娘在宫里等着呢,芮小姐都到门外了,哪有不去拜见的道理?”
秋水顶不住压力,只好低声说:“姑娘不想去那座宫殿里瞧瞧?很漂亮的。”
果真,芮毓手指微曲,拧着的眉头忽的松开,微微点头,那好吧。
阿钗在身后同秋水道:“算你聪明,总归这位只是宫外的,你以后要回宫,要是得罪了宁圣宫,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秋水一阵后怕,嘘了口气。
芮毓踏进正殿,那主座上端端坐着个着黑金凤袍的女人,雍容华贵的模样。
仔细瞧,窦太后年轻时也是美人一个。如今除了眼角的细纹,还依稀能看出当年的风华。
可美人迟暮,风华锐减。所以她乍一看到芮毓这般款款走来,竟没来由升起一股嫉妒之意。
她们这个身份的女人,最讨厌最恨的就是艳丽的女子。若是芮毓再早一些进宫,定是红颜祸水!
“你便是芮毓?”
芮毓打量她一阵,才轻轻点头。太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敌意显然,芮毓在山野时常常也会碰到些大型猎物,对敌意甚是敏感。
太后的目光,就像恶狼一般。
芮毓浑身一震,那警觉性一下上来。
阿钗厉声道:“放肆!见了太后娘娘为何不下跪?”
秋水和瑶花二人早就跪在了门口,芮毓闻言回头看了她们两眼便愁眉不展,她也要跪吗?
阿钗嗤笑说:“娘娘,恐怕她连规矩都不懂。”
太后方才一直面色淡淡,这回忽然笑了,命人给芮毓赐坐。
什么都不懂的哑巴才好呢。
她尽量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哀家听说你从皇上回平城起就一直跟在她身边?”
芮毓稍作思虑,迟疑的点点头。
太后笑容愈发浓郁:“那可有听皇上提起过康廉王和太后?”
芮毓再稍一思索,好像有。
太后握紧拳头,忍着怒意道:“皇上待你可好?”
这回芮毓不思索了,毫不犹豫点点头。自然好的,他最好了。
太后起身,有宫女为她提起拖地裙边。太后执起芮毓的手放在掌心,柔声道:“哀家也会待你好,皇上考虑不周的,哀家来考虑,往后芮小姐可愿常常来宁圣宫陪哀家说说话?”
芮毓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抽手出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跌落在梨木椅上。
太后那双藏着精明与算计的眸子微微眯起:“不愿?”
芮毓盯着窦太后手腕上的那串红玛瑙,玛瑙共二十颗,每十颗为半边,正中间镶着两枚金鸟。
她猛地伸手碰了碰,窦太后被她没来由的动作吓的一惊,拉扯之间那串红玛瑙瞬间断裂,珠子一颗颗滚了下来。
太后原本和蔼的表情龟裂,一丝怒意油然而生,但硬生生憋了下去:“若是芮小姐喜欢,哀家叫人做一串一样的赠你。”
芮毓怔怔的抬起头,望着太后那张脸眼底掀起一阵嫌恶。
八年前,芮太傅带着小女去东宫同太子一同读习字,路上被窦皇贵妃拦了路。
那人出言刻薄,剜过来的那一眼,芮毓还记得分分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