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发正警告从子国:“利害关系给你讲明白,你自己掂量。别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从子国只好交代实情。
原来以为自己一个人顶过去,多说罚点款了事。
可要是真够蹲的,就不值了。
那里踩缝纫机的滋味不好受。
那天晚上,三秃子何利开着车,带他一起去烟柳村。
何利因为上次在李英全家犯赌,得知是张无用报的警,气得牙咬得紧,和李英全发誓一定要给张无用点颜色看看。
但具体怎么做,他和李英全也都没想好。
这天晚上和几个工人一起喝酒,完事无聊,就说从子国带你去烟柳村溜达溜达。
何利是想去采个盘子,找找机会。
上张无用家目标太明显,就先去诊所那里查看一番。
齐美霞走的时候,锁门那一刻,从子国想进去。
他三十多了,没娶上个老婆,见齐美霞人长得漂亮,一时心里痒痒,动了那种坏心思。
何利伸手把他拦住,说道:“你他妈憋回去,这种事不值!爽一时进去蹲七八年十来年,你会算账吗?”
从子国倒是听话,知道何利为他好。
等齐美霞走了一会,他下车去诊所外边向内观察。
原本想把诊所玻璃砸开,何利说砸开里面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还能把那点药拿出去自己吃吗?
再说能让张无用受什么损失,还是能疼一下?
还是算了吧,再想想有没有别的辙。
车子调过头的时候,车灯就照亮了拴在树上的来福。
何利说那是张无用的驴!
让从子国下车去把驴牵过来,拴在车尾钩上。
无奈从子国体格太弱,拉不动来福。
何利就熄了火,下车和从子国一起去拽来福。
来福还是不走,何利就在地上捡起一根棍子,照来福的屁股抽过去。
两个人好不容易把来福拉到车子跟前,将绳子套在尾钩上。
但是车开起来却并不痛快,只能一点一点将来福拽到枫林镇。
当时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何利将车停在厂区后院角落里,来福的绳子并不解开。
然后他对从子国说,你找人把它处理掉,卖钱你自己留着吧。
从子国在集市上看到过驴贩子的广告,就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
驴贩子把价格压到一千块,从子国心想,老板着急处理,好处他一个人得,当然是越痛快越好。
一千块就痛快成交。
第二天早上六点,天麻麻亮,两个驴贩子就赶到枫林镇。
那时候路上还没有行人,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头发上都结上花白的霜。
两家伙直喊辛苦,瘦子好色,嘴里还直叨咕,你说这挣点搞破鞋的钱容易吗?
胖子好喝酒,对瘦子的爱好嗤之以鼻:“瞅你那点出息,弄俩逼钱都特么填坑去了。”
瘦子嘲笑道:“你知道啥叫好女人吗?你这辈子就只能泡在酒缸里,除了辣味啥也没尝到!”
胖子不服反驳道:“谁像你,蹬着两细腿累个呵哧带喘地,还搭着挣命赚来的那俩钱儿。”
瘦子反唇相讥:“我靠,你都把自己喝得报废了,活着有啥意思?”
绊嘴归绊嘴,两人搭档干活可不含糊。
胖子在前面把来福拴在车架上,瘦子在后面赶。
之所以让胖子在前,是因为胖子有份量,能拖住来福,
瘦子怕自己被来福拽翻,弄到壕沟里就不能再去搞破鞋了。
好在俩人找到驴肉馆老板,交易还算顺利。
只是那老板太精,怕出事就先给一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