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妃,却不知康亲王何以与靖南王常有来往”康熙低声问,赫舍里日前说过要她小心康亲王杰,康熙问及赫舍里小心什么,而后赫舍里提及耿精忠和吴三桂,康熙反而担心福全和科尔沁亲王岱山。
不过当时赫舍里倒是也说要小心西北的变故,并且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不是手段风雷就可以御动天下的,因为现在有一个康熙很不愿意面对的状态就是臣强主弱。
这种局面,他不仁慈也要仁慈,他到想用一些风雷手段,只是根本就不能施展,不动那些人谋反的时候也许还会蓄谋一下,他还能争取到一点时间,如果说他用了风雷手段,那么天下覆灭就是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康熙每每想到此处,就有一种心乱如麻的感觉,康熙在这一刻,想到当日赫舍里重归坤宁宫的那一天,那日赫舍里说了很多话,这些话康熙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当日赫舍里说:“皇上,臣妾虽是回来了,可是你我的境况,目下并不好,可以说是腹背受敌。”
康熙问她为什么如此战战兢兢,赫舍里就拿出一副版图,这个版图让康熙想到慈宁宫里的一幅画。那幅画并不是一副,而是十三副,而且画的都很诡异。康熙问过老祖宗那是什么画,她默而不答,康熙而后又问过赫舍里,赫舍里的表情跟老祖宗几乎一样,都是凝重之余带着恐慌,再不肯多说一个字,是他太笨了,还是这些女人太聪明。
康熙有些头疼,故之帝王最惨的莫过于上面有一位看不通透的太后,旁边有一位弄不明白的皇后,可是都给他遇上了。
于是康熙看向面前的平西王妃,他冷声问:“你为何不答”
陈圆圆浅笑道:“妾身不知道,我只知道,靖南王和康亲王交往甚密,之余他们有什么必须来往的原因,妾身不知道,所以更是不能妄加揣测。”
陈圆圆知道妄论是非的后果,也知道一个人不能困在一件事情当中,否则的话就会作茧自缚,所以她只是给康熙爷提个醒,毕竟他是赫舍里的夫君。
康熙耳朵根子都有些发疼,这些日子,他整日的不得安宁,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他总是能听见,康亲王在和别人密议如何谋反,康熙每每听到这些,就觉得自己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可是目下康熙觉得,他怀疑的并没错。
“平西王妃,朕就问一句,老祖宗找你去慈宁宫做什么”康熙颤声问,他有些个失去冷静,不管是谁摊上他目下面对的这些个事情,都不会如何淡定的。
“皇上,妾身劝您一句,知道有时候还不如不知道,但妾身会告诉您我所知道的。”陈圆圆沉声说道:“日前康亲王给平南王递了一封信,说是要他帮助老祖宗废后。”
“你说什么”康熙脸色一变,老祖宗明明是说过几年再提废后的事情,怎么会让康亲王暗中在这种时候蓄谋废后呢这绝不可能。
康熙心中确定老祖宗不会在这个时候废后,就算她再看不下去赫舍里氏也不会急于动手,因为目下是大清国最需要皇后的时候,也是最需要索额图的时候,这种时候老祖宗怎么可能急于下手,估摸又是康亲王从中筹谋的,杰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杰的党羽,直隶总督鄂尔泰,他的儿子西南安抚使费莫,平西王吴三桂,靖南王耿精忠,还有谁呢除此之外还有谁会不会加上他的亲哥哥福亲王呢
康熙的心中此刻酝酿出一种浓郁的不安,对面的陈圆圆低声说:“皇上请看。”
康熙接过那封信仔细观看,里面详述了杰请求吴三桂验明皇后身份这件事,但是可笑的是这封信就算公诸于世也不能给杰定罪。
因为康亲王杰跟吴三桂说,替他找到了过去丢失的女儿,可能是皇后,但并不确定,让他进京看一看是不是皇后。
这就算拿出去,也不能治罪康亲王,而是会祸及皇后,这只老狐狸的手段果然是不凡。
“皇上就不要费心这些信件,因为没有一封是和政事有关的,都是一些闲话,平西王从不论政。”陈圆圆低声说,康熙心中苦笑,这个吴三桂倒是筹谋的得当。
他和康亲王杰不论政事,他们就算交往,朝廷也无权干涉,不止如此,杰还可以说看上吴三桂家里的鹦鹉,所以去云南游玩,他这个皇上追究什么,这几年康亲王做得极好,十天八天不上朝,凡事都是先去老祖宗那里吹东风,从来自己不拿主意,就会唆使老祖宗压制他。
想来康熙就觉得此人可恨,过去康熙极度的依赖这位叔祖,觉得他温尔雅,博学多才,且心地仁厚,可是自从鳌拜事件一发生,康熙的视角就变了,具体什么时候变的,康熙觉得是苏克萨哈的死,和鳌拜被罢黜以后的表现,苏克萨哈死的时候,苦求康亲王救他,鳌拜则是一副杀了苏克萨哈他也没错的样子。
在当时康熙觉的是鳌拜仗着有权有势,故意杀死那些大臣扬威,时过近迁以后,康熙仔细琢磨没这简单,那些人弹劾的是圈地。
并且说江南有灾,找了一些百姓作证,但康熙让魏东亭查问以后,就知道那些百姓不是假的,但就那个村子发生了一点潮汛,这百姓不会管国家兴衰,只要有官员给他们赈灾,百姓就会感激,因为没有地方不存在穷困的人,这些人不管灾年丰年都不能衣食无忧。
他年幼无知拨了200万两银子赈灾,那些银子能有一万两给百姓就不错了,剩下的都会给那些人作为谋反的资本。
康熙想到当日,鳌拜站起来对他说:“你这个小皇上,你懂什么,江南用不了那些个银子,江南富庶,鱼米之乡,那闽浙一带就不闹灾荒,管好河运就行了,你怎么可以发出那么一大笔银子出去,我的军费呀。”
当时鳌拜知道以后,拍着桌子,在上房差点后出来,他还自鸣得意,看着鳌拜摔了杯子,僵了好久,才徒然跪下说道:“皇上,恕臣不恭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