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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脊髓病变

张阿强带着三个幼小的儿子住一间,张王氏带着四个女儿住一间。张虎和翠花住一间。所谓的床铺,其实就是用石头砌成,然后在上面铺了一张硬木板,再铺上一个干草和破棉絮,就成了床。

春燕受到的震撼是巨大的。

她一直以为,她家小姐已经算是穷人了,可是看了张家,她才了解了贫穷的真正含义。和张家比起来,她和小姐简直就像生活在天堂里。

而张虎和翠花所住的那一间角落,是整个屋子里最潮湿而且最臭气熏天的地方。

春燕被臭味熏得实在受不住,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可是偷眼觑了觑小姐,却见小姐却神色自若,没有一点的不自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暗暗感叹小姐真非常人也。

她却不知,她家小姐作为一名异世的一名外科大夫,什么样脏的臭的她没有见过没有闻过?

“宋郎中,不好意思,家里实在乱得很……”

张虎硬着头皮说。如果不是翠花的病,他怎么好意思请人来这里?本来,他在家里收拾了一上午,也给翠花收拾干净了,但是很显然,他走后,翠花又拉在了床上。现在又是夏天,那臭味是无论如何也消失不了的。

他偷偷的觑着宋郎中,见宋郎中表情如常,没有一点嫌弃恶心的神色,心里才稍稍的松了松。

宋新月轻轻走上前,低头审视着翠花。

翠花仰躺在木板床上,穿了一件旧的碎花衣衫,身上搭了一张破毯子,身下是湿漉漉的,一股难闻的气味充斥她的鼻端。

翠花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虽然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瘦得像鬼一样,却依稀可见其眉目姣好,显然生病以前也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翠花虽然身子动弹不得,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她转动眼珠看向宋新月,脸色白了白,最后目光艰难的移向张虎,嘴里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眼眶却不由自主红了,嘶哑着声音开了口。

“她……她……”

可怜的姑娘,长久的病痛折磨得她人不人鬼不鬼,连嗓子都快哑了。

张虎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不由苦笑了一下。“翠花,她是宋郎中,京城来的,是专门来替你看病的。”

翠花眼神怔了怔,显然有些不信。

这也不怪她,她一个卧床的病人,每日都在受煎熬,自觉拖累了一大家人,活着比死了痛苦,如今眼看丈夫带进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告诉她这少女是郎中,她怎么可能相信呢?她脑子里瞬间浮起一个念头是,虎子不要她了,虎子肯定是看上别的姑娘了。

这样一想,霎时便万念俱灰,真恨不得立即碰死,结束这苟且偷生的日子。只可恨的是,她这该死的身子,僵硬如石头,连死都不由自己说了算了。

病人的心思全挂在脸上,宋新月自然也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于是温声道:“翠花,我是京城回春医馆的宋新月。我听张虎说你病得很重,所以我就过来看看。等会我会给你做一个身体检查,看看你到底是得的什么病,才好对症下药。你不要紧张,放轻松一点,好好配合我检查就是。明白了吗?”

宋新月的声音温和,眼神也温和,翠花的疑虑渐渐的消失了,不过,她的眼睛很快又浮现出另一丝疑问,她看向张虎。

“没……没银……银子……”

不等张虎开口,宋新月就微微一笑:“银子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不要顾虑这么多,先治病要紧。”

张虎伸手握住翠花的手,安慰道:“翠花,你先不要想太多,放心让宋郎中看病。宋郎中人很好的,医术也很高。诊费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以后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出去挣钱还宋郎中。”

翠花怔怔的看着张虎,早已绝望的心又起了一丝希望。

“你……你还要俺?”

“当然啊,你是俺张虎的媳妇,俺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张虎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翠花的眼眶红了,一滴泪缓缓的滑下脸庞。

看着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翠花,张虎也不由一阵心酸,夫妻俩相顾落泪。连春燕在旁边也看得测然,鼻子也酸酸的。

这时,宋新月咳了咳。

“……张虎,你去打点干净水来,先给翠花清洗一下。春燕,打开我的药箱,里面有一瓶除臭粉,你在每间屋子里都洒一点。”

春燕嗯了一声。张虎也飞奔出去,不一会儿就端来清水。

趁张虎给翠花清洗的时候,宋新月来到帘子外,蹲下身,在药箱里找到那两片万能的透视镜片,镶嵌在眼睑里。这两片镜片不但能看见身体里的病变情况,还能根据扫描到的数据加以分析,再将结果反馈到她的大脑里,让她做出病情诊断。

真是她的一大帮手!

翠花很快就清洗干净,换上了干净衣衫。春燕在屋子的角落也洒上了除臭粉,屋子里的异味淡了很多,春燕终于不用捂住鼻子了。

宋新月主仆在里面仔细的检查着病人。张虎在帘子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仿佛过去了一百年,春燕终于掀开了帘子。

张虎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宋郎中,如何?翠花的病……还有救吗?”

宋新月低眸看着翠花。翠花也一脸希翼的凝视着她,仿佛她的整个生命全部捏在她的手里似的。

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放心吧,翠花的病虽然重,但还有救……”

一语为毕,张虎就喜极而泣。

“宋郎中,这是……真的吗?”

“是的,翠花得的脊髓病变,这病的确很罕见,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她应该是在山上食用了有毒的野果子,导致毒素进入体内后没有得到及时排除,引发了严重的瘫痪。”

张虎怔怔的呆看着她。

“宋郎中,这病……是不是很难治?”

宋新月点点头。

“这病治起来是麻烦了一点,要一治二养,不仅仅要口服汤药,每日还要打抗生素,还要做推拿按摩理疗。再加上她因为长期卧床,排泄物没有得到及时清理,翻身也不积极,导致生了褥疮,整个下生很多地方都溃烂了。这也需要涂药治疗。张虎,现在我有两个治疗方案,提出来你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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