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陈家除了宋昭华和陈母,其他人都各自出去忙了。
沈渔跟着陈芸娘进来时,宋昭华和陈母正择菜呢。见到沈渔,陈母和宋昭华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同陈母几人寒暄几句,沈渔便被陈芸娘拉进了屋。
一坐到镜子前,陈芸娘就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崭新的莲花流苏银簪,递给沈渔,道:“就是这个!我娘足足给我用了二两银子呢!我一直都舍不得戴呢!”
即便手里的银簪做工算不得多么精巧,却是沈渔这辈子见过的最精美最贵重之物了。拿在手里,沈渔都不敢往自己头上戴。
这边沈渔还在犹豫,陈芸娘已经转身从自己衣橱里翻出了几条颜色各异的披帛,最终从里面拿了一条梅子色的披帛,为沈渔披上,道:“配上这个,刚好合适!”
沈渔整理好衣服,站得离铜镜远了一些,仔细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样子,自己几乎不带披帛这东西,毕竟带着它干活不方便,如今乍然披上,沈渔还有些不知道自己手该怎么摆了。
陈芸娘将沈渔重新扶到镜子前,亲自为沈渔戴上那支银簪,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渔有些恍惚。
只是见陈芸娘这般像没事人一般为自己打扮,不由有些好奇问道:“芸娘,你和曹继业……”
陈芸娘一听沈渔提起曹继业,原本笑着的脸顿时耷拉下来,挨着沈渔坐下,道:“我想明白了,曹大哥不是良人。”
嘴上虽这么说,可陈芸娘语气里的伤心却不是作假。
沈渔见状,顿时故作神秘道:“芸娘,我和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陈芸娘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渔。
沈渔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在陈芸娘耳边低声地说着什么。
听完沈渔的话,陈芸娘也没能忍住笑出了声,求证般地看向沈渔,追问道:“孙青青真那么说?”
“当然!我可是亲耳听到的!”沈渔信誓旦旦地说道。
得到准确的答案后,陈芸娘也放心跟着大笑起来。
见陈芸娘的心情变好,沈渔也露出了真心不含杂质的笑容。
见打扮完毕,陈芸娘正打算催促沈渔去找于微,却听到屋外陈小虎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
陈小虎嚷嚷着跑回来,却被陈母一把抓住,训斥道:“小虎,你怎么逃学?”
外面传来陈小虎辩解的声音,道:“我不是逃学!我是来报信的!我听到朱兴武他们要去找沈小二的麻烦呢!”
沈渔原本没将陈小虎的话放在心上,却在听到沈小二的名字后,立即打开了房门,追问道:“小虎,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看到沈渔,陈小虎一愣,道:“沈渔姑姑,你也在啊?”
沈渔现在没空同陈小虎打招呼,继续追问:“小虎,你告诉姑姑,小二怎么了?”
陈小虎见状,也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朱兴武他们,平时在塾就喜欢欺负小二叔叔,这几天没见到小二叔叔,今天也不知道谁告诉他们,小二叔叔在卖鱼,他们就都逃学,说是要去找小二叔叔的麻烦。”
“太过分了!”
这个朱兴武她也是听过的,主要是对他爹他娘早有耳闻。平时在镇上就嚣张跋扈,没理也要占三分,养的一个朱兴武也是个不讲道理只讲蛮力的主。
沈渔取下身上的披帛和银簪,交还到陈芸娘手里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菜场。
等沈渔赶到时,还好有陈叔护着,沈小二也没吃多少亏。只是那几个半大的孩子围在摊位前,别说自家的生意,周围的生意都做不好了。
大家都顾忌着朱兴武那对蛮不讲理的父母,故而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小二!没想到你真的就来卖鱼了啊?我早说了,你就是个没出息的!”
也不知道朱兴武的脑袋里平时在塾里都学了什么,能说出这么刺耳难听的话。
跟着朱兴武的几个小孩也都十分配合地跟着大笑起来。
沈渔撸了下袖子,便上前抬手按住朱兴武的胳膊。
朱兴武这边正嘲弄得兴起,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不耐烦地回头,就看到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沈渔。
他们自然也是认得沈渔的,碍于身高优势,对上沈渔阴沉的眼光,饶是比同龄人健壮不少的朱兴武也不由两股战战。
沈渔看到朱兴武这副模样,嗤笑一声,冷冷开口道:“就你欺负我弟弟啊?”
说完就从案板上拿起自己常用的杀鱼刀,朝朱兴武比画起来。
沈渔平时杀鱼都杀惯了,严肃起来的时候难免染上几分戾气,就这几分,吓唬这些小孩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