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冯氏的面上不禁犹豫起来。“事情这般多,我做的了吗?”
苏妗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冯氏几眼,眼见冯氏面上犹豫不安之色越发浓厚,她勾唇微微一笑,面上扬起个说不出味道的笑来。“嫂子,我既然来寻你,不是来寻旁人,那么便是相信你的能力,我都相信你,你竟是还不相信你自己吗?”
冯氏怎么会听不出苏妗这是在对自己用激将法,当即白了苏妗一眼。
苏妗沉吟了片刻,不由道。“掌事的月钱我准备一月一结,嫂子你觉得二两银钱如何?”
冯氏在听到这个价钱后目光微微一亮,心中已经略有悸动,未曾想过,苏妗竟是又道。“只要收到优良的酒酿,便算是一坛二,同月钱一般结算。”
“好。”冯氏咬了咬牙,终于是答应下来。
总算是将冯氏说服下来,苏妗笑了笑。“那便这般说定了。”
既然是已经准备接受了这个消息,冯氏倒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不由道。“既然让我做掌事,那么不知手底下要招多少人手?分别又是掌什么职当?”
苏妗心中不免带上几分好笑,不过面上却未曾显露出来,只是摇了摇头道。“现下还不急,待到酒坊建造起来也不迟。”
同苏妗说了两句后,冯氏的兴致方才减淡了几分,她不由抬头环视了四周一圈,发觉纪洛一直站在门外,也不进来,不由好奇的开口问道。“你们小两口可是闹腾了些什么?平素里头纪洛不是黏着你粘的跟什么似得,今天怎么不进来?”
听出冯氏话里头的调侃之意,苏妗的眉梢微微一挑。“没什么,只是偶尔他会这般而已。”
说道这里,冯氏倒也没有多想,毕竟纪洛是个傻子心性,同旁人不同,自然是没法子以常人理解。
跟冯氏又说了几句,苏妗便告辞离开,提着手中篮子转身出了门去,纪洛便亦步亦趋的跟着苏妗上了山。
苏妗有意给纪洛一个教训,便刻意不曾搭理他,上了山后,便圈着外围开始挖起野菜来,纪洛就跟个二愣子似得,站在距离她不过两步远的地方。
平日里头,要是上了山,纪洛就跟个猴子似得闲不住,四处钻来窜去的,不一会便没了踪迹,而后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又突然跑到苏妗的面前来,今日这般安静,倒是出乎了苏妗的意料之外。
苏妗不由抬头瞧了纪洛一眼,眼见纪洛正站在一块凸出的石块上头,手里头还握着一把弯刀,远远眺望而去,瞧得好像是南方?
也不知道是在瞧些什么。
苏妗蹙了蹙眉头,倒也不曾多想,将手中挖出的野菜放进篮子里头,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提着篮子正要离开,便只感觉一股阴森冰冷的东西,从篮子里头顺势爬上了她的手腕。
因着她把袖子给挽起来了,故而那色彩斑斓的蛇游走在苏妗手腕上显得十分的突兀。
苏妗的身子一僵,浑身开始抑制不住的颤动起来,那黏腻冰凉的触感让她骇的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统统爬了起来,她额角冒出细密的汗水,恐惧刹那之间笼罩了她。
似乎是苏妗的不安刺激到了那蛇,尖锐的疼痛感袭来的时候,咬在她手腕上的那只蛇已经被细长弯刀劈成了两半,苏妗双膝一软,登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妗额角鼻尖冒出的汗水,让她眼前有些朦胧,逐渐的,她的意识有些模糊。
这蛇,是有毒的。
眼见苏妗已经晕了过去,纪洛眉头微微一蹙,将苏妗平放在地上,撕下自己的衣摆死死扎紧了苏妗的手臂,而后取出弯刀划开一个十字口,开始低头给苏妗吸血。
直到眼见着黑血已经被吸干净后,纪洛将苏妗放下,调转头不知道钻到什么方向,不过片刻功夫,便找到一种草药放在嘴里头嚼碎,涂在苏妗的伤口上头,而后匆匆忙忙抱着苏妗下了山。
苏妗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家了,只觉得被咬伤的右手透出隐隐的疼痛,伤口已经被仔仔细细的包扎好了,想来应该是谦儿给她包扎好的。
外头的天色已经逐渐黑沉了下去。
她在床榻上平躺了一会,房间里头静悄悄的,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苏妗的意识有些迷糊,她想要从床榻上坐起来,却是发觉浑身虚脱无力,费力动了动,发觉根本挪动不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