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怒瞪着曹大胜:“你干什么?”
曹大胜抖着手里的粮票:“你不是一直找假粮票吗?昨天在黑市上,有人用六毛五换,整整比别人换价便宜了一毛。我怀疑是假的,特意换了两张给你看看,如果是假粮票,你顺藤摸瓜不就抓住人了吗?”
白玲狐疑的看着曹大胜:“你还有那么好心?”
接过粮票,忽然抬头:“昨天打架斗殴的是你?”
曹大胜摆摆手:“什么打架斗殴,别胡说。”
低头看着老人:“阿姨,你如果让我陪着你,今天下午我就一直陪着你。如果你要让我经常来看你,我可以每天来看你。所以咱千万不激动,咱的病会一天比一天好的,不知道心情疗法吗?你今天看到我了,心里一开心,病毒自然就去了一分,天天看我,病就全好了。”
老人笑的嘴已经合不拢了,拉着曹大胜的手:“好,好,我天天看着你,病就好了。”
白玲皱眉,看着曹大胜,心里想着,你故意巴结我母亲也没有用,我就是看你烦!不过看着手里粮票,为什么心里没那么烦他了呢?
不对,昨天的群众举报,那个断掉的刀上竟然有手指:“你昨天没跟别人打架吗?就在你四合院旁边。”
曹大胜抬头看着白玲:“没打就是没打,我打什么架啊?你可以去单位问问,我的温尔雅是出名的!”
“你还温尔雅?”
“那是当然啊,但是我也不是没有火气的。”
低头又看着老人:“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是不是阿姨?”
老人的脸上笑容更浓了,用力点着头,白玲刚刚压下来的火“腾”的又上来了,这小子暗指自己是豺狼吗?
“你肯定参与了那个打架斗殴,一会你到派出所来一趟,把你昨天晚上出门的路线都说清楚了。”
老人微微侧头,看着白玲:“苦主去报案了?”
白玲愣了一下:“没有啊,但是我们在他家小巷附近,发现有打架的痕迹。而且还有人受伤了。”
“那就是没有人报案了,连报案人都没有,你就随便传唤公民吗?而且是一个家世清白的工人,就让你设定为嫌疑人吗?”
白玲有些发懵,母亲的性格温和是出名的,从来连一句重话都很少说自己:“妈,你听我说。。。”
老人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异常的坚定:“你上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受伤不去报案,说明一定有内情。怕把自己的事抖落出来,而自己的事要比这个受伤重的多。这样的人一定是为非作歹,作恶多端的人。别说大胜没有打架,就是砍死几个也是为民除害的英雄。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做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曹大胜瞬间感觉自己支棱起来了。终于明白白玲为什么挺不住了,这老人虽然重病缠身,但思路清晰,言辞犀利。
就白玲那莽夫性格,肯定被拿捏死死的。白玲奇怪地看着老人:“妈,你怎么帮着他说话?”
老人“哼”了一声:“我不是帮着谁说话,我是帮着正义说话。你不能有点权利就滥用,做公安要审时度势,你是去伸张正义的!如果你夹带私情,今天你冤枉好人,明天你就可以徇私枉法!我不想让我和你父亲一世清白,毁在你的手里。”
曹大胜想鼓掌了,说的好,说的大义凛然。现在自己严重怀疑,自己不是父亲捡来的,这白玲没准是她妈捡来的。
看见一脸得瑟的曹大胜,白玲狠狠的瞪了一眼:“妈,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去做!大胜不是给你那粮票了吗?现在拿着粮票去查,你一直念念不忘这假粮票案!大胜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你弄回来了假粮要,你不但不感激,反倒对于帮助你的人,横眉冷对。即便那以后是你的丈夫,也不可以寒了对方的心。”
“谁要他成为我的丈夫?”白玲冲口而出。
看着老人转过来的目光,白玲眼神有些躲闪:“那我先回局里一趟,晚上我过来陪你。”
老人点点头:“去忙吧,我和大胜说一会儿话,一会他也该去忙了。”
白玲拿起旁边的一个包,看了一眼曹大胜:“你送一下我。”
曹大胜知道白玲对自己有话说,站起来:“阿姨,我先送一下白玲,回来和你聊。”
老人点点头,笑道:“小玲,不许欺负大胜。”
“知道了。”白玲感觉自己要吐血了。
二人走出门,白玲倒是没有说什么,走到小院门口,白玲停下脚步:“我母亲年龄大了,她身上的病,医生说不要激动,你和她好好说话,让她别过于劳累了,这样她才能好起来。”
曹大胜点头:“我知道。”
白玲犹自不放心道:“她心脏不好,你千万别让她激动好吗?”
听着白玲说话时,语气中带出来的哀求,曹大胜不觉有些感慨,孺慕之情,人之本性啊!
看来白玲还不知道,她母亲时日不多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心中不觉有些可怜白玲:“白玲同志,你放心吧,你母亲一定没事的。别说,你穿这个小蓝碎花布拉吉,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