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末开始觉得难堪，应该和他保持距离的。觉得自己之前上课偷看他，好不要脸。 幸亏柯珹比较沉默，什么话也没说。 楚末将那些归为自己的自作多情，一路这么想着，敛眸又忍不住描摹他每次侧眼的黑眸，以前看来是莹亮的冰湖，现在就觉得淡漠和平静，应该是她的行为真的很奇怪吧。 当心中不想发生什么的时候，总会很巧地又出现在眼前。 楚末看着前方不到两米走过来的人。 柯珹怀里搂着另一个少年，胳膊紧紧勾着男生的脖子。 因为早上下过雨，男生就穿了拖鞋来，和柯珹打闹中，踢柯珹的屁股，反而把他自己的拖鞋掉了，水花蹦起来溅到两人的裤子上，但两人丝毫不在意，柯珹的速度又快得很。 楚末只来得及看到他扬出去的巨长的腿，一旋从男生的脚底下就把那只鞋子踹飞了。 然后 然后柯珹的笑容没收回去，就推搡着男生的脖子看到了楚末。 楚末瞳孔怔忪了下，就将目光放远，握着手里的东西从旁边走开。 放学的这条路实在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就一条路，她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面不改色地离开。柯珹挥起的手顿在半空中。 半秒后，柯珹皱眉掐了掐自己的上嘴唇。 “老子的鞋！柯珹你完了！”吴越拎着一只拖鞋跳着踩了两下才穿上，然后骂骂咧咧地跑过来。 柯珹一点没躲，尽管吴越气势汹汹跑过来都快溅了他一身水。就在扯住他包带的时候，柯珹突然转过来，吴越霸气了那么一下，就被制服住，正打算呲哇乱叫，柯珹的一双手就掐住他脖子。 “嗷——你小子跟我来真的？呃………你……狗…………傻……x……等我……有种……你……” 可是柯珹像是没听到，泄愤似的掐着他脖子晃来晃去，咬牙切齿地念了三遍他名字。 吴越被放开的时候没他骂的时候那气势了，因为又碰到了他们的同学。 “卧槽，你这lv的拖鞋啊？”看见了吴越勾着的拖鞋。 “这咋还断了呢？” 吴越瞧着柯珹前面走了，随口道：“让疯了的狗咬的。” 楚末那天回去后，想起自己连头也没低地路过，心脏又出现了空的感觉。 她太刻意，又太在意，没礼貌，没办法。 讨厌她就好了。 讨厌她，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楚末甚至这么想过。 雨季雨来的快，放晴也快。但入秋有时候还是得多添一件衣服。 尖子班不怎么管手机，楚末这几天从宿舍来十七班，有时候看到没上课有人会玩一会儿手机。 自从楚末不再将视线往后看之后，只要来班级里没事干，就低下头来看手机。 “楚末，你吃早点了吗？”王云瑞坐下来，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楚末抬起头，“没。” 从家带的面包吃完之后，她就一直没吃早饭。 “那你不饿吗？”王云瑞看看表，“我去楼下买个面包，你去吗？” “走吧。”楚末点点头。 起来去后门的时候，楚末注意到柯珹还没来。 楼下的超市面包都贵的离谱，楚末转了一圈搓着手指停在最后一个货架前。 这些面包都是七八块的，最便宜的也五块。楚末之前猜到不会便宜，就没来过这个超市里面。楚末看到王云瑞去结账了，她不能转一圈了空手回去，松开手拿了一个热狗面包，尽管楚末觉得这个面包小的不得了，填不了肚子都卖四块钱。 结账口人不多，楚末看到王云瑞在外面等她，和王云瑞抿着唇笑了下。低低头等着前面的人结账完。 “21块五。” “有牛奶吗？” “这个，今天新接回来的。” “那再加上两瓶这个。” 女生的身高实在优越，楚末看着她手上的两盒布朗尼蛋糕和牛奶，然后就往上注意到了她的长相。 两盒。 两瓶。 是的，她是那个女孩。 “对了，楚末，学校食堂的饭好吃吗？”王云瑞边上楼边问她。 “我觉得……很好吃的。”楚末往楼梯里面靠了靠。 下楼梯的人络绎不绝。在狭小的楼道里到处都是声音。 “要不是下雨天穿lv的拖鞋来学校，我还不
知道是大少爷。” “放心放心，是这身校服才让我们看起来平等。脱了校服，人家可能是你这辈子都攀不上的对象。” “其实也还好了，我们学校不缺有钱人。你不也打算不高考就出国吗？” “你喝什么？” “拿瓶咖啡吧……卧槽，门口堵了那么多人，我不进去了，你随便帮我拿点，出来给你钱。” 楚末跟着王云瑞的背影，想刚才女生结账时，纤细的手腕，和银色的漂亮手镯。确实是这身校服才会让她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人吧。 肤白貌美，是看起来就养的很好的大家闺秀。 楚末深吸了口气，回到十七班。 柯珹坐在座位上，头顶湿湿的，连打了两个喷嚏，用纸巾擦着鼻子，看起来是早上刚洗完澡。 因为外面一片晴朗。 柯珹的桌子上没有布朗尼蛋糕，也没有牛奶。楚末注意到这一点。 “楚末，楚末。” “嗯？”楚末听到王云瑞在叫她。 转过头，看到室友和另一个女生，以及王云三个人都看着她。楚末心一跳，又马上想起来，她刚才是没有看柯珹那个方向的。 “今天中午咱们都去食堂吃啊。” “听说食堂不贵还好吃，都有什么菜呀？” “哦，行啊。”楚末点点头，“糖醋里脊，甜的，藕片，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那就中午一起去了！”另一个女生笑笑，然后和室友转回去说话了。 楚末小声问问王云瑞：“你没有饭卡吧，中午用我的饭卡嘛？” 王云瑞犹豫了下，小声和楚末说：“中午我就不去啦，我回家吃饭。” “哦哦。”楚末点头。她以为是四个人呢。 中午的放学铃一响，住校生都不约而同地赶食堂。高三生是最快的那一批，楚末她们也不知道人家有什么经验，明明楼离得比她们远，还到的比她们快。 因为另一个女生和室友比较熟，楚末和她们一起走，就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下一秒就有人拍了她一下，喊了句“冲！”，就往食堂的方向跑。那股不自在瞬间被冲散了。 “一素一荤一个汤，10块太合算了。” “麻辣烫也算肉菜吗，我这个竟然12。” 楚末看着她俩端着盘子坐下，看自己的菜，也道：“我的六块。” “哇！你也是两个菜和米饭呀！也有肉，为啥便宜这么多。好厉害。”女生忍不住赞扬，“还健康，我下次要照着你的点。” 楚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是青菜，这个是猪肝炒青椒，可能猪肝不贵吧。” “猪肝明目，多好！我这高度近视，下次就安排上。” 楚末笑笑，她其实也不知道，打了两次发现这个好像便宜，就总打猪肝炒青椒了。 “诶，楚末，其实今天是要听她讲恋爱故事来着，你不是想听？今天她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停停，先等等，不能给我一个人听。”室友取笑了一下女生，然后和楚末蜜汁对视。 “啊？”楚末愣了下，“恋……恋爱？” “是啊！恋爱的酸臭味咦咦咦，可别逮着我一个人嚯嚯，他们竟然在学校里……”室友伸出两个手比了比手势，撇嘴耸肩地看着楚末。 “你……你怎么知道？”楚末下意识疑惑地问出这句话，然后慢慢地盯着女孩的脸反应过来。 室友筷子夹饭，“你问她咯，你们看不出来原来是最近冷战了，至于咋和好的，……非礼勿听……” 楚末看向女生，女生被室友捉弄地害羞，但是说起冷战，她依旧很生气，一摊筷子说：“其实电视剧里那种哄女生的方式，根本不靠谱。因为你很生气，生气的时候，他不让你走，你就更生气了，他说什么你都不想听。更别说强吻……” “啊——！到这儿就好了，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搞错了。 最早那天记得的，才没有错。跑步最快的，是这个女生。 楚末还是会松口气，所以，所以她没有干暗恋别人男朋友那种不要脸的事情。 “楚末你认识她男朋友是哪个吗？”室友突然道。 楚末诚实摇头，“我认不全男生。” “我以为上次你也想起来了。” “我……认错人了。” “啊？认成哪个了？” ——“我和她们说你男朋友挺帅，她们附和我来着，应该就
楚末认错……我去！楚末你以为的不会是……” 楚末筷子一抖，莫名其妙地感觉脸红。 “哈哈哈哈哈！那确实比我男朋友帅。” “柯珹。” 楚末到了听到名字都开始擦汗的程度。 “楚末脸皮薄，刚才一听谈恋爱三个字都脸红了，你别逗她。” “哈哈不了不了，不过柯珹应该没女朋友。” “看起来不像。” 楚末眼睛眨了眨，看向说“不像”且已经谈恋爱的女孩。莫名地觉得这句“不像”有信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