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人很安静但似乎睡得又不太安稳,眉眼间隐约还有薄愁缠绕,在梦里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们俩什么事要大白天喝酒,她还把自己喝成这样”顾寒慕站在床侧,弯下腰低头去看床上的人。
他知道已夏酒量很差,但就是因为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几乎不会让自己喝醉,这是怎么了
“哼,提起来我就来气”正在一旁梳妆台收拾东西的辉月闻言转过头来,“啪”地一声把手里的袋子重重摔在台面上。
“那个孙珩,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苦追了已夏那么多年,已夏好不容易答应和他在一起了,他不是应该珍惜,把已夏捧在手心的吗居然刚去了津海几个月,就和他们事务所新来的实习生勾搭在一起了。我真是看错了他。”辉月越说越生气。
“你说什么”正想抬手拨开挡在已夏脸上的碎发的顾寒慕,手指停在半空,慢慢回头看向辉月。
脸上少有的露出惊诧的神情,不确定般重复了一遍,“你说谁”
“还能有谁,就已夏那个男朋友啊。哦,不对,是前男友了”辉月有些愤慨地看着顾寒慕。
顾寒慕没有再说话,只是用眼神盯着辉月,示意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那个孙珩去津海没多久就和他们所的那个实习生勾搭在一起了。已夏不上心,所以根本没发现孙珩有什么不对劲。“
“结果昨天那个小狐狸精居然主动打电话给已夏,还说已夏根本不爱孙珩,她和孙珩在一起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说孙珩在津海都是和她住在一起的。”
辉月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有种如果孙珩在这里,她立马就要上去给他两巴掌的架势。
顾寒慕听着辉月在一旁义愤填膺地叙述,脸色越来越沉,周身的温度似乎都冷了下来。
他想去拨开碎发的手握了握拳,才又缓缓松开。略顿片刻,手指才继续下去完成了未完成的动作。
“你小点声,别把她吵醒了。”声音听着很平静,平静到有些没有人气。
轻轻抚了抚已夏眉间的不安稳,顾寒慕才慢慢直起身体。
有些凉薄地嗤笑了声,“我早就说过那家伙靠不住,是你们不听我的。”
又垂眸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声音里又有些不满的寒意,“怎么,她还舍不得人家,所以把自己喝成这样”
“当然不是,那种人有多远滚多远。已夏才不会稀罕。”辉月立刻反驳。
“可咱们慕大小姐多骄傲的人,从小都是被人在屁股后面追着长大的。以为选的是忠犬系,结果是豺狼吧。还被小三这样找上门来羞辱。慕小姐的自尊心太受伤了而已。”
辉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还是有些意难平。
顾寒慕听着,眉间的凉意又深了些。不经意抬眼,看见辉月拿出了制服,“你一会儿有航班”
似乎被顾寒慕提醒才想起来另一件要紧事,辉月脸上有闪过一丝哀怨:
“别提了。我今天备份,本来到六点就结束了,结果派遣下午四点给我打电话,让我飞今天晚上的马德里。搞得我手忙脚乱,要不我也不会找你来了,我走了没人照顾已夏,她这样让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你是想今天留在我这,还是带已夏回家我都无所谓。”辉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问顾寒慕。
顾寒慕略思量就做了决定。“我带她回去吧。”
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声音已经比刚才柔软了不少,“已夏,我们要回去了。回家再睡好吗”手掌轻轻摸了摸已夏光滑的脸。
有些昏沉的慕已夏觉得好像一直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好吵。
又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努力睁了睁眼,看不太清,又好像是顾寒慕,她口齿不清,“你怎么来了”
“嗯,辉月晚上要去飞,我接你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再睡。”顾寒慕很有耐心地哄着已夏。
无奈已夏根本不清醒,哼唧了两声,就继续睡了过去。
顾寒慕索性掀开被子,俯身把慕已夏抱了起来,往屋外走,一边问辉月,“她有带什么随身物品吗都给我。”
辉月被顾寒慕太过雷厉风行的举动惊到,一边跟着小跑了出去。
还在身后问,“现在就走吗等我去公司的时候一起出门不就好了。我跟你一起送她回去。”
“不用了,早点回去让她踏实睡。我一个人搞得定。你忙你的吧。”顾寒慕拒绝地很果断。
到了已夏家楼下,把车停好,顾寒慕看了看后座躺着的人,并没有要醒的意思。
坐在半明微暗的车内,小区住家的灯已经星星点点得亮起,属于黄昏特有的暖意和孤寂感同时涌起。
顾寒慕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推开门下车,转到后座,把里面的女人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