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菱不敢看苏曼的眼睛,圆滚滚的眼珠子四下乱瞟,“是冯妈妈摘的。”
苏曼转身吩咐瑛姑道,“罚她在这花前站着,等会说实话了再带来见我。”
瑛姑一愣,小声道,“夫人,小姐年纪还小,要是等下将军跟太夫人知道又要数落夫人了。”
聂双菱被罚索性也不装了,咋咋呼呼道,“我不站,婉柔姐姐说我是这个将军府最尊贵的小姐,没人能惩罚我,你凭什么罚我?难怪爹爹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
说罢,她就一溜烟的跑了。
“哎,小姐,小姐你快回来。”冯妈妈追了过去。
瑛姑怕她伤心,小声劝道,“小姐现在还小,任性了些,夫人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苏曼对着聂双菱的背影摇了摇头,难怪玉曼的愿望里并没有提到这个唯一的女儿,看来是被伤的狠了。
有的孩子天生就是来讨债的,聂双菱就是这样。
当年秦婉柔嫁进将军府做妾后,玉曼这个女儿看聂右喜欢秦婉柔,就日日跑到秦婉柔面前撒娇卖乖,秦婉柔从来都不会管她,只是一味的纵容夸奖。
聂双菱越来越无法无天,跟着府宅的下人作践玉曼。直到玉曼丧生,秦婉柔不必再装,设计让聂双菱失身给一个纨绔,之后把她嫁过去做了一名妾室,以此报自己做妾之仇。
入夜,院门外挂上了灯笼。
苏曼虽然演过不少古装戏,但还是第一次到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只能早早的休息。
正当瑛姑帮她更衣时,门廊上值夜的丫鬟通传,说是将军来了。
丫鬟话音刚落,聂右就闯了进来,他一进屋就质问苏曼,“是不是你让柔儿做通房!”
苏曼把头上的白玉钗拔下,三千青丝倾泻如瀑,回头,灯光烛影间,趁的她原本英气的脸多了几分媚态,“将军是来问我,还是来问罪?”
聂右怔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皱眉道,
“有什么区别。”
苏曼拿着梳子对着铜镜梳着腰间的长发,“若是你来问我,那我便告诉你,是母亲觉得秦姑娘双亲去世需要守孝,孝期过了才能进将军府,而我知道你心仪她许久,才提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先做通房,等孝期过了,再抬成妾室。但要是你来问罪”
苏曼抬眼,在镜子里跟聂右对视,“不管是纳妾还是收通房,这都是内院的事儿,堂堂将军,因为一介女子问将军夫人的罪,将军不怕被人耻笑么。”
聂右动了几次嘴唇都没说出话来。
玉曼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就算是提交衙门逐字逐句的看也挑不出一丝错处。聂右心中画魂,这玉曼一向是说话不过脑袋,什么时候这样的滴水不漏了?
“既然是母亲的提议也就罢了,虽然柔儿现在只是通房,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阖府上下不得怠慢。”
说罢,聂右就拂袖而去,仿佛跟她这个发妻多呆一秒就会窒息一样。
苏曼对着镜子继续梳这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瑛姑瞄着苏曼的脸色道,“夫人,将军这样说您,您怎么一点不生气啊。”
“生气是因为在乎,我不在乎自然就不生气。”
可是这个道理,聂右不懂。
玉曼的要求是离开将军府,另嫁他人。这可比要聂右回心转意难的多了,他们这婚是圣上赐婚,要是和离也得圣上点头才行,最好的么,就是要聂右自己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