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谁还有异议,可以问问周围这一千兄弟手里的刀枪,这些天隋唐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隋唐,否则,就只能请你去死。”眼见校场上的两千多仆从军已经被伏刑镇住了,董平那平静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眼见校场中依旧一片安静,董平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丝笑意。
他轻轻的舒了口气,将目光再一次看向校场边缘那些手握刀枪的仆从军,朗声说道:“今天上城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我们用手里的刀护住了我们自己的命,也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可有人不愿意让我们活,守备军来了命令,让我们最晚明日午时,将所有兵器上交,兄弟们,手里有刀我们才能活,交了兵器我们就只能等死,董平要问你们一声,兄弟们,这兵器,你们交还是不交?”
“不交!不交!”随着董平话音落下,校场边缘的一千多名手握刀枪的仆从军,高举手中的刀枪,异口同声的回应着董平。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刀枪?”
“对啊,你们不愿意交兵器,干嘛带上我们啊?”
“你们不交兵器,守备军会杀了我们的!”人群又一次开始骚动起来,无数的声音开始从不同的地方冒出来。
这时,仆从军里突然又传出一个声音:“你们把兵器给我们,我们就不交。”
“对,凭什么你们拿兵器?”
“兄弟们,将他们手里的兵器抢了,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活,否则我们不同意,他们会杀了我们的。”校场上一个声音接着一个声音,显然,不安分的人,终于忍不住要冒出头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人群终于被鼓动起来了,两千多人拥挤着,开始有意无意的向周围试图发起冲击,局面似乎要失控了。
“兄弟们,冲啊!”似乎是见时机已经成熟,鼓动人群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
然而,这个声音刚刚出现,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根箭已经贯穿了他的咽喉,将他还未出口的话,彻底封死在了身体里。
旗台上,薛映弯弓搭箭,眼神冷静,那双锐利的眸子在骚乱的人群中不断游弋着,但凡人群中有鼓动冲击的声音出现,就是一箭射出,连射七箭,每箭必中,无一漏网。
“不想死的蹲下,我看是谁在找死。”董平的眼中陡然升起一缕杀气,只见他对着旗台下厉声喝道。
董平的话音刚刚落下,已经被薛映的箭彻底吓住的仆从军们便瞬间蹲下了一大半,如此一来,还站着的四五十人就显得极为碍眼。
看着已经蹲下的人群,这些站着的人明显一愣,只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旗台上三把巨大的双刃战斧,已经带着凄厉的尖啸声向着他们飞劈而来。
“啊!啊!啊!”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谁也没有想到,董平等人竟然如此凶残,说杀就杀,毫不迟疑。
只这短短的一瞬间,便有七八个人像割麦子一般被拦腰斩断,鲜血随着飞旋的斧刃飞溅而出,洒在校场上,也洒在了周围的人群里,已经蹲下的仆从军们,开始疯狂的尖叫起来。
毫无疑问,郭氏兄弟的双面大斧比伏刑的刀和薛映的箭更具有威慑力。
然而因为董平方才的话,此刻所有的人都不敢直起身来,只能无奈的在地上连滚带爬,试图远离那些正在站着的人。
与此同时,伏刑的单刀再一次亮了起来,刀锋闪烁,快如流光,在他的手中不断的跳跃着,就仿佛一场华丽的舞蹈,每一次的跳跃 ,都会有一颗人头飞起,每一次的跳跃都带着无边的血色。
很快杀戮就停止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也随之消失。
整个校场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是这别样的安静中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和因为恐惧而造成的牙关打颤的声音。
秋风乍起,鲜血的味道弥漫了整个东城营地。
“很好,看来大多数人还是把我董平当做兄弟的,那么我再问一遍,还有没有人有异议?”董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寒声问道。
此刻,他波澜无惊的眼睛里仍然残存着一丝杀气,而他那平静到近乎没有感情的声音,更是犹如索命阎罗,当然,是对此刻正蹲在地上的那些仆从军来说。
“好,既然害群之马已经清除,那我希望兄弟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团结一心,为我们都能活下去而争出一条路来。大家都起来吧!”董平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他的目光在刚才被杀的那四五十人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暗自叹了口气,露出了些许的不忍。
大家都是苦命人,从乐浪郡一路走来,虽然彼此互不相识,但必定是同病相怜,只是可惜,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最终会死在自己手里。
心里多少有些许的不忍,但他又不得不杀,他要阻止,那么,就势必要和任原、薛映、伏刑和郭氏兄弟决裂,甚至是顾诚,都不会原谅自己。
何况仅仅是为了隋唐,也不容许自己有这种无所谓的善心存在。
想到这里,董平的眼神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现在所有人听令,从即刻开始,长枪兵归我统领,刀盾手归任原兄弟和郭氏兄弟统领,弓箭手由薛映兄弟统领,伏刑兄弟负责整肃军纪,有胆敢退缩、逃避、背叛仆从军的,一个字:杀!”旗台之上董平冷冽的声音带着杀气传遍了整座校场。
旗台下,仆从军们噤若寒蝉。
“现在,所有没有兵器的兄弟听令,将军营空闲的房屋拆掉一部分,抽梁取石,以应对明日有可能出现的攻击,兄弟们,行动起来。”
刚刚还一片寂静的校场瞬间喧闹了起来,清理地面的清理地面,列队的列队,拆房子的拆房子,刚才的那场杀戮早已随风飘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此时,校场远处的黑暗里,两个人影正在缓缓转身离去,一个衣袂飘飘,士子风流,一个铠甲斑驳,顾盼自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