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听见动静，翻了个身，又睡熟了。
她也与乔安一同赶过几次海了，心里知足得很，乔安带不带她是乔安的自由，她给予尊重。
海风呼啸，刮来咸涩的味道。
乔安深吸一口气，她放慢脚步，悄无声息的远离人群，独自去了沙滩旁。
凝视着寂静的海面，乔安没有迟疑，将一根手指伸进去，不多时，涓涓的灵泉涌入其中。
她用灵泉掉海货的操作已经很熟练了，估摸时间差不多，她抄起网兜往海里一捞，是三两个扇贝。
乔安眼里滑过一丝失望，转瞬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三两下将扇贝开壳，将贝肉中起伏的圆疙瘩一挤，顿时一颗圆润闪亮的珠子骨碌碌滚入沙滩上。
她心中惊叹：是珍珠，还是野生珍珠。
须知，在后世野生珍珠已经少之又少，为了满足庞大的珍珠市场，人们已经开始人工培育珍珠，说到底就是个圆形壳子嵌入珍珠肉里，积年累月下被扇贝包裹上一层薄的珍珠质，与这野生珍珠完全没可比性。
预感到要有大笔钱财进账，乔安抄网的手都格外利落，手起网落，又有几个扇贝落网。
她一一给扇贝开壳，将珍珠放进桶底。
整整二十个扇贝，她依次开了，开出数十粒雪白润滑的珍珠，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鸽子蛋大小的黑珍珠。
乔安珍之又重的将珍珠们放好，将徒留贝肉的扇贝扔进桶里，打算明天给烹饪了，扇贝肉不值钱，大头还是在珍珠。
她换了个地方，又点了些灵泉水，如法炮制的捕获了大半桶的刀鱼，刀鱼名贵，活的就更贵，一条就得八毛，顶得上人们一天的工资，她直接尽数给丢到空间那掺了灵泉水的池里，养过今晚，明天再找买主。
就这样，乔安提溜着大半桶的扇贝，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知青点。
门吱呀一声响了，苏雅揉了揉眼睑，喃喃道：“乔安，你回来了？”
乔安嗯了一声，道：“你睡吧。”
听到这话，苏雅眼一闭，彻底睡熟了，银沙岛的人每次都是晚上赶海，等回来时都夜深了，乔安就算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个小姑娘，苏雅难免有些挂心。
次日，天光大亮。
乔安将扇贝肉料理了，与大蛋苏雅他们吃了一顿，才将水桶盖上盖子拎去部队那边碰碰运气。
她走到半路，避到墙角边，左右望了望，将手塞进桶里借着桶的掩护把空间的刀鱼放入其中。
哗啦一声响，桶中水花四溅，刀鱼甩着尾巴跃起。
乔安眉头不动，拿盖盖上，只听桶里传来几声闷响，不多时动静渐小。
乔安继续拎着桶，朝部队靠近，到了地方，她正准备和守门的士兵推销一番，就瞧见部队中离门不远的沈越。
沈越这刚锻炼完，错过了饭点，正想出去找找食，见着乔安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瞬息又悄无声息的敛去。
沈越大步过来，叫住乔安道：“乔知青，你来这边是？”
乔安看了眼旁边的守卫，不好意思道：“我不可说。”
沈越挑了挑眉，脚步迅速掠过守卫的士兵。
那士兵自始至终都绷着脸，立得笔直，视线一寸没偏。
沈越带着乔安来到一处大树下，此时周边无人，算是个安全说话的地方，他问：“现在说吧！”，
乔安苦笑一声，示意他看自己手上的桶：“昨天赶海，运气好收获了许多刀鱼，便来部队碰碰运气。”
运气？沈越对她口中这个词深表怀疑，但一句没问，随后只道：“部队的人我都熟，我知道有个长官很喜食刀鱼，尤其是新鲜的，据说将刀鱼绑在蒸盖上，等火候到了，盖子一掀，这刀鱼肉脱，骨犹在，别有一番意趣，我就带你去找他问问。”
乔安有些犹豫，紧紧抓着桶不走了，说：“不行，这严格来说也是不合规矩的，要被人举报，耽误了你的仕途，我可万死难辞其咎。”
沈越笑了：“哪有那么夸张，这种私下换东西的事，只要想吃口新鲜的，各家都免不了，这在部队都是心照不宣的了，你别担心，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
说罢，沈越也不听她说了，臂膀一伸，拎着她手里的桶疾步朝一个小院而去。
这位长官是成了亲的，住进了部队给分配的单个小院，院中种着密密麻麻的菜蔬，井然有序，再往里有两棵大树，成片的树荫罩下，给人带来一丝沁凉。
落后一些的乔安，跺了跺脚，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他们才过院子，就见着房门前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在慢悠悠打拳。
沈越提溜着桶，语气温煦：“老领导，这桶里有新鲜的刀鱼，有这等好货，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老人表情舒展，脸上的褶子随之绽开，道：“是小沈啊，算你讲良心，还念叨着我。”
门里听到动静的老太太开了门，她虽然老了，但举止投足间自有一股优雅，她慢条斯理的擦了把手，方才对沈越温声道：“小沈来啦，坐下吃个饭再走吧。”
沈越摆手，把桶往身前提了提：“送刀鱼来的。”
老太太目光乍喜，提步过去，将盖子掀开看到里面兀自挣扎的刀鱼笑容更深，道：“行吧，这刀鱼新鲜着呢，小沈，这次你想换什么？”
她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好求的，就是满足满足一下老伴的口腹之欲就，所以她并不抗拒以物换物来获得鱼。
至于当礼物收下？刀鱼多贵，还这么一小半桶，她收下也亏心，小沈还没成婚，她可不能这样干。
沈越往旁边一挪，露出后边的乔安，道：“这刀鱼的主人是她，这问题该问她。”
老太太打量着乔安，嘴上不住叫好，也不知是夸刀鱼，还是夸乔安本人。
老领导见此，自行去拿了票，递给老伴，老太很是熟练的接过，问：“好姑娘，这鱼换票是怎么个换法？”
乔安不卑不吭道：“本来刀鱼一条就得八毛，这里面是二十条，我不要钱，就是要票，什么票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