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在一片孩童的哭泣声中醒来,头晕后脑勺又隐隐作痛,孩童的哭声吵得脑袋都要疼炸了,能不能安静一会,想要张口说话发现喉咙疼的发不出声音,费力的睁开眼睛,床边站着三个孩童,最大的孩子眼泪鼻涕都还挂在脸上,惊喜的叫到:“娘醒了,娘醒了,娘没死。”
顿时耳朵边炸开了锅,“娘,娘”
裴秀头都大了,忍着嗓子干涩说:“水”
最大的孩童看着八九岁的样子,急忙去倒水,小心翼翼的端水喂裴秀喝。
喝了水,裴秀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清醒了一点。鼻尖酸臭味隐隐缠绕,身上盖的薄被都灰不溜秋,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一块深一块浅,也不知多久没洗了。
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炕挺大的,占了三分之一的屋子,炕尾还有个大箱笼。屋子中间有张缺了两块角的破桌子,连个凳子也没有,家徒四壁。裴秀深深拧着眉头,一脸嫌弃,现在没办法只能将就,能活着已经是大幸了。
把稀饭喝了,肚子有东西了,身体感觉暖了起来有了点力气,但是还是需要多休息,裴绣嘱咐三个孩子。
昏沉了一天一夜,读取了这个身体的记忆,占了这个身体的女子叫裴绣,以后只能顶着这个身份活下来了。
“娘喉咙还痛的,鸡蛋咽不下去,喝粥就行,这个蛋你们分着吃。”
谁知看到了,让自己悲痛的一幕,老公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另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牵着男孩的另一只手,就像一家三口一样,男孩还开心的叫爸爸。
东想西想的就睡过去了,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连续生产本来就伤身体,一个风寒就倒下了。
木头跟板凳站在鸡圈里,举着两枚鸡蛋高兴的冲锤子叫:“大哥,今天有两只母鸡下了蛋,晚上给娘补补身体。”
锤子赶忙过去把鸡蛋接过来拿到厨房去,等娘醒了再煮给娘吃。
锤子端了一碗稀饭,拿了一个白煮蛋进来,“娘,小心烫。”
裴绣看他们吃的那么满足,心里觉得难受的紧,一个鸡蛋而已。古代还是太穷了,自己回不去,只能用这个身份在古代活下去,还是得想办法过得好一点。
九岁的孩子,都能煮饭了,很能干。这稀饭是真的稀,半碗都是米汤。两个小的,眼巴巴看着,一直吞咽着口水。
“嗯”,现在自己还下不了床,只能劳动童工了,占了他们娘的身体,他们要对她负责,她也会为他们负责的。
可是周成的脸上的疤痕跟身上的煞气,没人敢嫁。后来上门跟原主求亲,意思是周成一身煞气不怕被克。
昨天早晨上完茅房回来,没站稳摔倒,后脑勺磕到台阶上,出了好多血,吓的孩子们赶紧去找大夫。
这周六刚好有空就打算去福利院,经过公园看到自己老公的车停在路边,就下车去公园看看。
裴绣想想就犯愁,多三个儿子就算了,想想办法总能养活,可是多个夫君该咋整,不是多双筷子的事,没有感情基础要怎么做夫妻。而且这里还是古代又不能离婚。
锤子先把稀饭盛起来一碗,放边上,打算等娘醒了给娘吃。
板凳急忙跑过去,抱着裴绣的大腿,“娘,你是不是没事了,板凳害怕。”
因为没有孩子,经常会去福利院探望里面的孩子,想着再做一次试管,真的怀不上就领养一个。
堂屋在正中间,对着院门口,并排三间屋子,左边裴绣两口子的房间,右边是三个孩子的房间,西侧面是厨房,堆满了柴禾跟杂物。东侧面是鸡圈,养了五只鸡,一家子的油盐酱醋,就从这几只鸡身上攒出来。
她甩开丈夫,冲上去又是几巴掌,拳打脚踢。
想着等病好一点得进城一趟,置办一点东西,不然怎么过冬,她是不想哆嗦的过冬,北方的冬天都能零下二三十度。
周成在家排老四,因为上头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连续成亲,掏空家底,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十五岁就去服兵役了,二十四岁时回来眉骨上带着一条疤,吓坏了村里的孩童,高高壮壮的身上还带着煞气,村里的青壮年也不敢靠近。
结果这一摔人就没了,让裴秀穿了过来。
鸡圈离有四只母鸡一只公鸡,是原主养着下蛋。这个时候都吃不饱了,更何况是鸡,四只母鸡每天能有一只下蛋就很好了。
门轻轻的被推开一个缝隙,锤子看到娘闭着眼睛还在睡,就微拉着关上房门,捧着叶子包裹的虫子,去喂鸡了。
往年都是一家人挤一个炕上,全天烧着柴禾,幸好柴禾不要钱,周成是个勤劳的汉子,早早就趁着农闲山上把过冬的柴禾准备好,堆了大半个厨房。
原身夫君名周成,七天前进山,赶着入冬前,去山上打野味,好去镇上换钱买油盐调料。他们家只有五亩地,还是这几年陆续置办的。
“好的娘。”老大应着。
“好的娘,我们等会再回来给你煮稀饭。”锤子拉着两个弟弟出去了,不忘把门关好。
裴绣听到几个孩子脚步声远去,还有老二木头的声音,说娘醒来好像不一样了,居然没有骂大哥,还把鸡蛋分我们吃。
女人反应过来,就要冲上来打她,却被个好心男人制住。
堂屋里摆着一张桌子,四把木头打的长条凳子。锤子把稀饭挪到裴绣面前,“娘快吃,吃了病就好了。”
家里其实还存着挺多银钱,原身是宁愿冻着,饿着,也不舍得拿出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