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拐子看着死去的变色龙,还有变色龙躯体上时不时探出脑袋来的毛虫,咽了一口口水,对众人说道:“我们留在这里的时间够长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说罢,他首先抬脚提步,向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楼梯走去,其他人也陆续跟了上去。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走了。”我的心里暗暗祈祷,我似乎对眼前的楼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嘴上也不由得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你在想什么?”身边的戚雪望着我,她面容很是憔悴,红扑扑的脸蛋有些皴裂,不过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旧是那般的明亮,恍若月光下的一汪泉水般清灵。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只是机械的迈动着脚步,跟着其他人。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始终是最无知的那个,始终是最被动的那个,始终是被别人所左右的那个,稀里糊涂的走到现在,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虽然,很多时候,我想过,扭转这个被动的局面,可惜的是,无论我如何挣扎,始终无法摆脱束缚自己的大网。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耍猴人手底下被随意耍弄的猴子,无比的滑稽与可笑,又是那般无知与可悲。
突然,我看见,何香冲着我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冲着我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我始终看不透这个倏然闪现的笑容,更看不透他这个人。何香,用质彬彬这个成语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单是从表面上看,他就与所有人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刚走出校园的尚未被世俗玷污的大学生。
很明显,何香与斜十字刀疤脸之间已经产生了间隙,而且还不小,只是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下,还不至于爆发出来而已。
我们上了一层楼,来到了另一个空间,很明显,这里比先前要大很多,而且要宽阔很多,最重要的是,美丽很多。我们刚刚进来,还没多久,一个一个的已经是呆若木鸡,愣在了当场。
眼前平平泱泱的地面上,一排排一列列伞状喷泉足有数十座之多,在四面墙壁镶嵌的荧光石以及周遭摆放的珊瑚石的衬托下,熠熠生辉,一圈一圈的彩虹状光斑在伞状喷泉表面印射出七彩斑斓的光晕,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美轮美奂。
如果说,伞状喷泉已经是神来之笔,那么,站立在伞状喷泉之上的,恐怕已经没有任何词汇去描述这荒古的奇迹了。站在伞状喷泉上面的,是一个个亭亭玉立,宛若月里嫦娥般的美丽舞女,她们身上披着光彩夺目的纱衣,缀满各种说得上的说不上的珍珠宝石,加上她们各式各样的动人舞姿,美得令人窒息,或如蜻蜓点水,或如孔雀开屏,或如斜风飞燕,姿态万千,珠光玉丽之下,动人心扉,不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幻。
老半天,众人才陆续回过神来,潘拐子捋了捋下巴处没剩下多少的胡须,说道:“眼前的这些舞女,恐怕都是一些有形无质的假象罢了,可不能被她们所迷惑。”
他说得很有道理,毕竟能够站在喷泉上的,绝不可能是人。
不过,听了他的话,猛子半信半疑的伸出手去摸索,没想到他一个踉跄就颠倒在地,指着眼前的舞女,颤颤巍巍,语无伦次:“我的那个老天爷!那……那……喷泉……喷泉是假的,那是水晶做的。”
“即便是水晶做的,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面包戏谑的看着猛子,“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吓得魂不附体,可笑,真是可笑!”
水晶做的喷泉自然不会流动,我们看到它流动的现象,恐怕是周遭的光线制造的错觉,至于上面的舞女,不是幻象,也该是雕塑,真的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是,猛子接下来的话,令得在场所有人三魂荡荡,七魄悠悠。只听他说道:“舞女……舞女的脚……的脚,是软的,而且,还有体温,就像是我们一样!”
猛子话音刚落,只听到耳边倏然传来一阵悠扬动听的音乐,那些舞女居然开始在水晶喷泉之上翩翩起舞,翩跹的舞姿千变万化,而且每个舞女各不相同,一时间满眼都是款款跳舞的婀娜身影,所有人像是在万花丛之中,如痴如醉,如醉如痴。
恍惚间,一个翩跹起舞的舞女飘落在了我的面前,在我的眼前不断舞动着她那性感窈窕的身段,围着我一圈接着一圈,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幽香,香气一股脑的钻进鼻孔之中,使得我突然间魂牵梦绕,心猿意马,浑身更是燥热难耐,一种原始的冲动在我的身体和意识深处不断蕴酿,恍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需要痛痛快快的发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