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明,谬灵的百姓就被路上的车马声吵醒,今日是俞灏的三十一岁寿辰,各地官姓收到俞夫人的邀约,特意准备了满满一车的奇珍异宝,远道而来。
这俞夫人娘家姐姐是当朝皇贵妃李纾,恩宠正盛,父亲是当朝宰相,权倾朝野,这李缨仗着娘家的权势,历来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纵容儿子俞景行凶做恶,草菅人命。
此次俞灏生辰,她竟然破天荒请了她从来看不上眼的官姓,这些官姓受宠若惊,带着贺礼诚惶诚恐地连夜赶来,只求巴结上李缨,从此飞黄腾达。
祁蓉是俞灏义女,祁家与俞家交好,寸心早早便带着贺礼前来,还带来一拨下人来帮忙。
寸心知道李缨因为祁府厨娘巧娘勾搭上俞灏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怕惹了她忌讳,这次带来的下人不是年长手巧的婆子便是男丁。
李缨倒瞧不出寸心的别有用心,她一心惦记着要事,把祁府的下人交由管家随便指配。
管家安排好祁府的人和三夫人,急急忙忙朝李缨跑来,两人对了下眼色,走进一间屋子,把屋里的丫鬟叫走,关上了门。
“夫人,那个改灵师他忽然不干了。”管家低声在李缨耳旁说道。
“什么?!”李缨瞬间气急败坏,她谋划了三天,就为了今日一举将冀玥那贱人除掉,那改灵师怎么能出岔子!
管家急忙叫李缨小点声,别被外人听到。
“我不是叫你把那改灵师的家人都抓起来威胁他吗?那改灵师怎么敢不来!你去把他爹娘杀了,他再不来,就把他妻儿一起杀了!”
当日,祁蓉让李缨找杜商和地丁帮忙,他们二人虽然答应了,但是跑去祁府后就没个音讯,李缨去过祁府,得知他们二人去了南山阁,南山阁那个地方是祁家禁地,祁枭毕竟曾经是谬灵的大将军,虽然如今残废了,但他成天坐在轮椅上板着张脸,一副随时会杀人的模样,李缨瞧了便怕,不敢去南山阁找人。
李缨等不起他们二人,便变本加厉地派杀手刺杀冀玥,但一直不成,下毒也不成。这贱人仿佛有邪灵庇佑,总是阴差阳错地躲过她的埋伏。
直至三日前,冀玥挺着肚子去庙里给俞灏祈福,李缨买通了主持,支开了俞灏,杀了冀玥身旁的护卫,抓住了冀玥。
在李缨正要亲手杀她泄愤时,杜商和地丁忽然从堂上大梁跳下来阻止她。
李缨忿忿地踹了管家一脚,骂道:“我不是要你清理好庙里的吗?!”
杜商笑道:“俞夫人,这不关管家的事,他的确守得很严了,庙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只不过我和地丁自幼长在山野,爬树上梁犹如家常便饭,这才被我们偷溜了进来。”
李缨恶狠狠地看着两人,既然被他们两撞见了,那就一起杀。
杜商望见李缨眼里的杀气腾腾,立马说道:“俞夫人,您借您父亲之名支开俞老爷,在庙里把冀玥杀了,这不明摆着是您下的手吗?万一俞老爷查出来了,”
“他查出来了又如何?他能把我怎么样?!他敢把我怎么样?!”李缨不信俞灏敢动她,之前她还忌惮怕俞灏知道是她下的手,坏了他们夫妻情谊,但是如今俞灏心里只有冀玥,李缨想通了,她不怕了,再坏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可是那不伤了您们的夫妻感情吗?俞老爷会因此记恨你,还会更加怀念死去的冀玥。”
“大不了我再给他多给纳几个妾,我不信他还会挂念这个死人!”李缨妒恨地望着冀玥,她不怕丈夫妻妾成群,父亲就有二十多个小妾,娘照样好好的。但是如今俞灏眼里心里就只有冀玥一人,其他小妾都不要了,李缨便再也容不下她。
这个贱女人抢走了她的丈夫,日后她的孩子还要抢走景儿的父亲,她绝不能留她,今日必须杀了她,以除后患。
“冀玥确实得杀,但是,俞夫人,我们换一种方法杀她,俞老爷不仅不会恨您,还会感谢您。”
“噢?什么方法?!”李缨忽然又看到了希望,兴许她真的不用和丈夫撕破脸。
一旁的管家提醒李缨,兴许这二人只是用了缓兵之计,在拖时间等人来救冀玥。
“夫人,我们现在把他们全杀人灭口,老爷查不到我们身上的,即使他怀疑,我们抵死不认便可,我会把事情处理好,不留把柄。夫人,快杀了他们吧,不然老爷就回来了。”
李缨被管家说动,立马下令杀了他们三个。
地丁一根血发射出,打落了下人手里的刀,把管家和下人们都捆了起来。同时地丁又一根诚灵射入李缨的心口,大声问道:“当年真的是俞灏父母抓的冀玥?”
李缨忽然不受控制,回答道:“是我给血刃坊下的令。”
瞬间,诚灵溶解在李缨体内,失效了。
杜商急忙朝李缨说道:“俞夫人,您刚刚中的,就是诚灵。”
李缨见当年害冀玥的事情败露,她抓起地上的刀朝两人砍去,被杜商抓住她的手腕。
李缨气愤地大吼:“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敢碰我?!我要杀了你们!”
杜商放开李缨道:“俞夫人,您忘了我们之前的交易了吗?我们帮你除掉冀玥,你帮地丁救出母亲。”
李缨又一刀朝杜商砍去,又被杜商拦下。
她气喘吁吁道:“你还想蒙我?那日回到府中,我把你的计划告诉了管家,管家说你的计划根本行不通,你用诚灵问冀玥她是不是穿越者,如果她不是,那她回答不是,这样我不但没有害成她,反而让俞灏觉得我无理取闹,更加信任她了!”
“可俞夫人您之前斩钉截铁说她是穿越者。”
“那是我感觉的,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