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疤子冷笑道:“只能算是下军罢了,与厢兵相差无异。”
“别骗人,我进营时分明问清楚的,我们这是侍卫司虎捷军。”
陈疤子继续冷笑。
秦越“啊呀”一声惨叫,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半个时辰过去,庄横他俩回来了,这回是洗干净了,头发都乌亮了。庄横见三人被褥都崭新的,自己两人却是光板床,只嘿嘿的笑了笑,也不说话,把分来的两床薄被褥一床垫一床盖,竟是与鲍九斤两人合睡一床。
陈疤子只是冷哼一声道:“别弄出声,要听到一丝响动,老子往死里揍。”
秦越却从庄横的眼里读出不简单,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在伙房里捎带了一根硬火棍藏身上带回营房。
果然,只睡了一晚,这两货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先拿话挤着陈疤子,“陈头,军中讲规矩,输给你,俺们兄弟认栽,不过这小白脸,俺看不爽,要教教他做人的道理,陈头该不会护着吧。”
陈疤子坐在床上,只是冷笑。
秦越知道,这事逃不掉,便光棍的对鲍九斤道:“你们想怎么样。”
“拳头说话,谁输了谁把被窝让出来。”
二对二,营房前的坪地上较量。
这时空营房已经有不少人入驻,一听有打架看,个个都兴奋的从营房里冲出来,远远的围成一圈,这些观众一看也都不是好鸟,十个里有六个是纹着身子的,个个眼露凶光,估计也是被招安来的亡命徒。
甲寅很愤怒,沉腰坐马,率先摆开架势,秦越在其身后一步站着,却一脸平静。
庄横压着手指关节,缓缓上前,鲍九斤亦步亦趋的跟着。
甲寅虎吼一声,身子一伏,拳掌一错,就向庄横冲去,哪知他甫一出手,秦越却是更快一步,倏的从身旁窜出,以棍作刀闪电般的击出。
待庄横于手忙脚乱中格住了这起首双杀,甲寅早腾出手来,右手重重一记摆拳,击向庄横的小腹,庄横横手再一格,防住了甲寅没防住秦越的迅击,右耳处狠狠的中了一棍重击,顿时两眼一黑,扑通一声倒地。
秦越与甲寅两人配合着,于眨眼间摆平庄横,剩一个鲍九斤立马就慌了神,一个后掠丈余远,摆手道:“误会,误会,都一伍的兄弟,不打了,不打了。”
“打他,打他……”在围观众人高喝声中,甲寅恼他要抢被窝,咆啸一声,怒道:“不要脸,过来打。”
饶是鲍九斤惯会出主意,身形再灵活,但周边都是观战的人围着,哪也逃不出去,被秦越与甲寅一前一后的兜着,前后夹攻,好吃了甲寅一顿老拳,鼻血滩了一地,要不是秦越拉开,估计鲍九斤肋骨都要断两根。
本来想着凭本事投军好洗白了过好日子的庄横和鲍九斤垂头丧气的回了营房,再也没力气哼半句话。
下午,秦越拾掇着甲寅出去一趟,带回许多卤肉烧鸡,顺带着给庄横两人各带了一床被子。
“打归打,兄弟归兄弟,一看你俩也不是混到没饭吃的人,身上没钱,估计是都把钱寄给嫂子了吧。这个凑合着用。”
庄横不说话,鲍九斤接过,有气无力的谢了声,抓过一只烧鸡就啃。
……
收敛了性子的庄横还是蛮好打交道的,他本是木讷寡言人,不过是多年的亡命生涯让其惯性的用凶悍来保持自己。他的功夫也不错,单对单稍逊秦越一筹,但甲寅和他打,用尽全力也也打不动他。
鲍九斤却是个拖油瓶。他与庄横是同乡和发小,一张嘴十分的能言会道,但甲寅却每每看到他的鼠须就想扁他,实在看不惯他的做作和虚伪。
不过,想想也是蛮同情他的,三女一子,还有一个老娘,全靠他一人养活,虽然有田有地,但经不住匪盗多,往往庄稼还没熟,连夜就被割了,这痛苦甲寅是感同身受,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