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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安看着法场正中放置的铁笼,笼子一丈见方,是用精铁经过千百遍浴火锻造而成,若无打开锁链的钥匙,任刀枪劈砍亦无丝毫用处。
司马青鸿阖目打坐在铁笼中。
雪子耽交代了几个法场看管的将领后,于不远处发现了一身黛青色男衫的秦楼安。
“其实我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尚安寺中的密道四通八达又隐秘难寻,司马青鸿完全可以藏身其中躲过一劫,为何却在竹院里束手就擒。”
走到秦楼安身前的雪子耽闻言,转身指了指原先关押谢家掌柜管事的木笼。
“他是为了救这些无辜的百姓。”
秦楼安这才发现,适才她看到的那几个法场看管将领逐一将囚笼打开,放里面关押的人出来。
重获自由后,他们有的喜极而泣叩首谢恩,有的与提心吊胆围在法场外的年迈爹娘相拥而泣,亦有的紧紧拉着妻子的手两相对望,将自己牙牙学语的孩儿高举起来亲了又亲…
反观法场中间的司马青鸿,他静静坐着等待着自己的结局,他不是她父皇眼中的无辜百姓,无论他能不能将谢荀引出来,他都难逃一死。
没想到救他西风百姓的,竟是前朝的将军。
秦楼安心头滋味难言。
“除此之外,或许他亦想有生之年,再进皇宫看上几眼,故而才心甘情愿被捕。”
秦楼安看向一旁说话的雪子耽,他看司马青鸿的目光中带着怜悯,与一丝隐藏极深的钦佩。
无妄便是无妄,司马青鸿便是司马青鸿,他们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此时以一己之身换取数百人性命的,是那个受世人敬重爱戴的无妄大师。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秦楼安双手合十,朝着法场正中躬身一拜。
这一拜她拜的是无妄,而非司马青鸿。
待场中数百人皆被释放,与他们前来探看的家人们都退去后,法场瞬间变得格外空旷。
“如今司马青鸿已经在我们手上,谢荀绝不可能如对待那些掌柜管事一样对他放任不管,他一定会前来想救,且极有可能亲自出手。”
淅淅沥沥的细雨渐渐转停,秦楼安收起纸伞环顾法场一周,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所以师兄,我们涉下的埋伏…到底能不能擒得住谢荀?”
“那便要看月玦的本事了。”
秦楼安忍不住皱眉:“为何要看他?”
“昨日谢荀毫发无伤的从法场进出,一般的人手埋伏恐怕不能将他抓住,故而我与月玦商议,调用几个他手下的人,并按他所说埋伏在此。”
月玦手中的人,难道是张世忠所率铁骑?
另一个让秦楼安理解的是,雪子耽昨天几乎一整天都同她在一起,今日他亦从宫里来,他是何时将这些消息告诉月觉,并与他商议埋伏之法的?
秦楼安正想着,突然一道衣袂翻飞卷起的破空声响,寻声看去,只间一人迅疾跃入法场,稳稳站在场中央铁笼一角。
“竟然是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