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肉球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怪物，他用了两三个天的时间学会了人类社会的语言，给自己取名叫做真人。
我不在意他的名字，我只想在找到杀死他的方法前教导他，找到杀死他的方法后，亲手解决他。
为了保护尾花，我离开了尾花所在的城市，带走了真人。
被不知名的预感驱使着，我带着他向东京的方向走去，沿途，我们的同类越来越多，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下意识朝着动静的方向走去。
因为我们是从人们负面情绪中所诞生的怪物，人越多的地方，我们越强大。
随着周围的人类越来越多，我感觉自己以飞快地速度成长，真人亦然。
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看见的，我停留在一处仙台市的地方，不再继续往前走。
咒灵也需要住的地方，我们顺着人类负面情绪浓郁的地方来到一所废弃的旧宿舍，暂时住了下来。
说是住下来，其实也只是我人类的记忆使然，下意识地找了一个可以遮风避日的场所。
现在我是咒灵，阳光和风雪对我的影响微乎其微，就是有着人类外表的真人对房屋的需求也没有那么强烈。
不过他喜欢现在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有着人类浓烈的负面情绪。
在校舍顶楼的美术室休息一夜，窗外的阳光照常升起，我醒过来时，听到了附近学校铃声响起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到真人站在窗前，他撩起窗帘，一蓝一灰地眼眸盯着窗外，他的瞳孔冰冷，带着野兽发现猎物的专注。
我缓缓飞过去，透过暗色窗帘的缝隙，在他头顶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一堆穿着黑色制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结对向外走去，他们嬉笑打闹着，根本不知道有危险的家伙盯上他们了。
我很了解真人的想法。
我们是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咒灵，真人因人类对人类的憎恶、恐惧所诞生。
我是由人类从天堂掉落地狱，彻骨中绝望所诞生。
这些情绪就是我们力量的源泉，像是蜂蜜贪恋着花儿，我们总是忍不住让人累诞生更多的憎恶、恐惧
就连我随着接触的人类越来越多时，我的本能爆发，也忍不住期盼人类绝望、更绝望的面容。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待在尾花身边的原因，因为他身上的绝望让我很舒服，唯一奇怪的大概是我拥有着人类的记忆，比起咒灵，我更适应当一个人类。
我转开视线，不再去看人类，我飞回讲台，望着真人垂涎的神色，叫道：“真人。”
真人水色的睫毛颤了颤，终于将自己恋恋不舍的目光从学生身上收回，转过头看向我。
我们所在地方是旧宿舍的美术室，许多破旧的画板没有被收走，我幻化成黑色雾气的人形，真人依旧站在窗边，没有放弃对人类的欲念。
我再次唤到：“真人”
真人眼珠微转，更认真地盯着我，他敏锐地观察我的神色，揣测我的用意。
我坐在座椅上，幻化成黑色雾气的人形，坐在讲台的凳子上，朝他伸出手。
细碎的光落在真人的瞳孔，他两双异色的眼眸牢牢地盯着我，眼神越来越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