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太妃和雍亲王妃从福熹长公主府归来,婆媳二人见了李翔本尊,俱是十分的满意。
雍亲王妃对他赞道:“都说福熹的这小儿子貌若潘安,今日一见,确实是俊美不凡”说着,又叹道:“只是我与福熹透问了几句这孩子的婚事,福熹也没多言,怕是人家未必看得上咱们平阳呢。”
“你这是长人家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兰太妃嗔了眼儿媳妇,念叨着道:“他公府虽是高门,但咱们家可是亲王,平阳郡主之尊,金枝玉叶的,模样性情皆是上乘,配那翔哥儿,是绰绰有余。”
雍亲王妃知晓婆母喜爱平阳,现下听了兰太妃这一番话,她眉目舒展了些,试探着道:“母亲,那您看福熹的态度,这事到底有几成把握。”
兰太妃回道:“福熹今日也没见到咱们平阳,以她的性子,便是不表态也正常。”太妃沉思了下,遂笑着道:“我是看中这个翔哥儿了,我这老太婆,定要为我孙女谋来这桩美满姻缘才是。”
说着,她对着儿媳吩咐道:“你一会去准备准备,明日我带着你和平阳,入宫面圣去。”
雍亲王妃明白了婆母的意思,有明帝撑腰,女儿这桩婚事,十拿九稳。
雍亲王妃答应着,正要出去准备,有仆妇进来回道:“太妃,王妃,郡主她突然发起了高热了。”
婆媳两个一听,俱是一惊,也来不及多问,雍亲王妃搀扶着兰太妃便往平阳院子里来。
此刻的平阳,烧得满面通红,一副病弱的样子。
兰太妃和儿媳见状,忙命人去请医者,医者诊治了一番,说是感染了风寒,开了药,雍亲王妃连忙命人煎药,又叮嘱仆妇们照料女儿,一时间忧心不已,再顾不得明日入宫的事。
经过两日的悉心照料,平阳渐渐退了高热,太妃和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料平阳只好了大半日,又突然热了起来,雍亲王妃请医问药折腾了好几日,平阳却是怎么也不见好。
兰太妃看着孙女这般模样,心下狐疑,悄悄对儿媳道:“这旧邸久无主人住,莫非平阳冲撞了什么。”
雍亲王妃也没了主意,抹着泪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大师过来给瞧瞧。”
婆媳两个正坐在平阳床前悄悄商量这事情,昏迷已久的平阳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直直的看向祖母和母亲,开口道:“京郊南山有座蘑菇俺,庙里有个叫慧明的太师,只有她能救我的命,母亲快命人去接她来,若是迟了,孩儿性命不保。”
说罢,便又是昏迷了过去。
太妃和王妃二人闻言俱是一惊,却是更加笃信平阳是中了阴病,兰太妃默默念了一声佛,对着儿媳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命人去平阳说的这地方寻人。”
雍亲王妃连忙寻人去京郊南山寻平阳口中的人,派出去的人不到两个时辰便归来了,还真是寻到了。
下人们将慧明带到王妃跟前,王妃试探询问了几句有关女儿的人事,慧明虽未见到人,但仅凭着王妃的口述,她微微掐指一算,便说得一丝不差。
王妃见状,笃信此人是得道高人,立刻带着慧明去见平阳。
慧明见了平阳,遣散了众人,她自顾在屋子里做了一气法事,平阳的高热果然退了下去。
众人无不称奇,待太妃询问起平阳病因,慧明便对着兰太妃和雍亲王妃玄而又玄的说了一通。
说什么平阳是中了阴邪,冲了太白,太妃问孙女被何人所冲,那太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
虎门子,兔相属,虎兔相逢,兔儿损。
兰太妃念着这句话,脑海中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李翔。
李翔乃将门之后,谓之虎子,他本身亦是属虎,而平阳属兔,平阳犯病又是在他们打着要与公府定亲的时候,那可不就是他冲了自己的宝贝孙女嘛。
原本被兰太妃十分看好的李翔,其印象顷刻间便在太妃心目中倒塌了下去。
兰太妃问了太师驱邪的法子,又命人赏了银钱,待人走后,太妃冷着脸子与儿媳道:“想不到福熹这小儿子看着虽温润,却是与咱们平阳犯着冲呢。”
雍亲王妃亦是看好了公府这门亲事,她听了婆婆的话,又不死心道:“此事也是巧合罢,也未必是翔哥儿冲了咱们平阳。”
“不是他还能有谁?”现下李翔在兰太妃心中已经从无比的喜爱,转变成了十分的厌恶,老人家木着脸子道:“哪有这般巧合的事,咱们正想法子打算将平阳嫁给他,偏生平阳就病了,我看就是翔哥的事。”
见雍亲王妃还是不甘心的样子,兰太妃蹙着眉道:“京中有得是优秀的权贵子弟,我看公府这门亲事,还是作罢吧。”
闺房中,玉珠关紧了房门,走到床边压着嗓子唤着平阳道:“郡主,太妃和王妃都走了。”
平阳这才睁开眼,冲着玉珠诡秘一笑,遂自顾坐了起身,长长的舒展了下腰身:“装了好几日的病,可在床上憋屈死我了。”
玉珠抚着胸口,回道:“奴婢原还担心着呢,没成想太妃如此精明的人,居然真的信了。”
平阳笑了笑,回道:“不是祖母好骗,而是我从前太单纯了,她们便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出戏是我自己做下的。”
说着,又叮嘱玉珠道:“你过两日再去给那慧明送些银子去,定然要让她咬紧了嘴巴。”
玉珠痛快的答应着,遂又奇怪道:“郡主,您头次来京,怎了解慧明这样的人呢。”
慧明不过是个普通的出家人,本身并没有什么道行,不过这人也有个“优点”那就是她为人圆滑,只要给足了钱财,她自来是有求必应。
上一世,平阳在京中做了大半辈子的贵妇,对这里的人人事事,自然是十分的清楚的。
她听了玉珠的询问,敷衍着道:“我也是听旁人说起过她,此事,定要保守好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