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边嚼着仅剩的半块干粮,边解释道:“他和你一样,是个先天之蛊,林无欢给你的那条绣眼蛇,就是他体内的先天蛊虫。”
“你是说绣眼?”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先天之蛊是苗人子弟里万里挑一的天选之人,是蛊神的三千血脉之一,能有先天之蛊的人,在炼蛊养虫方面都比一般人更有天赋,你师父林无欢自幼拜在毒教门下,靠着先天之蛊几乎无人可以胜它,但是二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师父明明中毒而死,却又死而复生,实在古怪。”
“而且你身上的这条绣眼应该不是母体,或许母体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尉迟恭看了我一眼,又指了指挂在我腰间的陶罐,说道:“否则以绣眼的能耐,那麻老二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肉瘤在其中很是平静安稳,似乎和常人并无区别,但是昨晚,我却分明感受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就连银花婆婆都忌惮的先天之蛊,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师父居然也是先天之蛊,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我不敢多想,怕脑袋会炸,只和尉迟恭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麻子脸坐在一边,杵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聊着聊着,尉迟恭忽然对着麻子脸说道:“麻风,我们两个轮流守夜,你守后半夜,我守前半夜。”
麻子脸说:“好!”
天色越来越黑,偌大的天坑之中唯有我们面前的火光映照出一片几米的空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只觉得有些困了,便靠在一旁的断墙上打起了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口哨声,猛地就被惊醒了。
抬头正好看见尉迟恭和麻子脸两人也十分警惕的看着四周。
那道哨音是从外围传来的,听声音似乎就在天坑里。
而且因为有回音的缘故,导致这声音听起来十分清晰,我好想觉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这么一想,顿时就想到了在那别墅,麻仙姑吹得也是这种曲调的牛骨哨。
我见尉迟恭和麻子脸对视了一眼,脸色凝重,一双手已然摸到了裤腰带上。
养蛊人或是虫师喜欢把蛊虫随身携带,通常以陶罐或是布袋、竹筒等作为养蛊的器皿。
此刻我见两人一脸惊慌的样子,知道来者肯定不善,当下也跟着警惕了起来。
突然!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自另一侧开始响起。
“小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尉迟恭已经一把将我推开,随后整个人向前一步,朝地上洒出一把黄色的粉末。
麻子脸紧随其后,在药粉洒下的同时,从腰间摸出一只羊皮肚袋。
打开口子,就见从中跳出几只色彩艳丽的七色蟾蜍。
这东西我只在师父的五行虫谱中见过,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不禁多看了几眼,与此同时,黑暗中的响动越来越近,转眼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我瞪大了眼睛,赫然看见从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爬来许多长脚蜈蚣,黑压压的一片,它们通体乌黑或是赤褐色,背覆茸毛,和一般的蜈蚣并不相同。
这蜈蚣大军自黑暗中倾巢而出,向着我们三个而来。
只是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却不敢越过尉迟恭洒下的那些黄色粉末。
似乎极为忌惮这个东西!
而麻子脸所招出来的七色蟾蜍就静静地趴在后面,蓄势待发。
倘若有蜈蚣敢爬过来,它只需舌头一卷,便将手指般粗细的蜈蚣吞进肚子里,饱餐一顿!
尉迟恭仔细地看了几眼那密密麻麻的蜈蚣大军,诧异的说道:“是百足蜈蚣!”
麻子脸闻言也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黑苗寨的人到了。”
“这里还属于银花寨的范围,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最近村子里发生了一些怪事,这其中除了银花婆婆有些异样以外,就因为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进了不少黑苗寨的人,长老会下令抓捕了几个,只是严刑拷打都没问出什么话,后来又放走了,看样子这群人似乎是因为蛊庙而来,难道这地方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再次传来一阵巨响,紧跟着牛骨哨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