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埃德蒙在洗漱间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他走回办公室捡起地上散落的蓝狐裘皮和黑色丝绸睡衣,把它们一股脑的扔到了沙发里。这时沙发里伸出一只白嫩胳膊,伴随着一声娇喘似的哈欠声。米莱狄漂亮的脸蛋从沙发靠背后伸了出来。
“早安,我的爱人。”米莱狄微笑着娇羞的喊道。
“你得赶紧离开这里,大教堂已经敲过凌晨六点的早钟了。再过一个小时侍从们就开始工作了。你要趁现在赶紧穿戴好,从后门出去。”埃德蒙背过脸望着窗外严肃的命令道,一点都没有温柔的语气。
米莱狄听到这‘命令’顿时变了脸色,但她缓了缓并没有反击。而是再次温柔的说道:“干嘛这么着急赶人家走,还有一个小时呢。我想好好收拾一下。”
“不行,赶快穿衣服!”埃德蒙再一次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米莱狄这次彻底黑了脸,她轻叹了一口气,同样冷冰冰的回答道:“好的,殿下。”然后穿上睡衣裹上裘皮,赌气似的连拖鞋都没穿就往侧门去了。
但她临出门前却想起了巴德昨晚临走时甩下的那句话,于是她倚着门也报复似的说了一句:“如果您想起我……您知道在哪找我。我随时恭候~” 说完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埃德蒙心虚的回头看了看。听到走廊里远去的脚步声,他这才松了口气。想想自己昨晚真是胡闹,现在国难临头自己却在国王的办公室里胡来,想想真是后悔的要命。于是他收拾了心情,又把昨晚没有批阅的案卷整理出来继续工作。可是似乎是米莱狄给他下了魔咒一样,他始终都集中不了精神来工作。早班的侍从送来了一批昨晚抵达的急件,不一会侍从又送来了洗漱的热水和早餐,埃德蒙于是先洗漱完毕然后一边吃早餐后一边翻阅这些急件。
可是早餐埃德蒙刚吃了一半,克莱尔大主教就又登门拜访了。大主教一进门就坐在了沙发上,还没客套几句便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新王登基的必要性和当下紧张的局面。埃德蒙听得很是心烦,突然大主教停住了话头,他用鼻子使劲闻了闻说道:“呃嗯,怎么有股曼陀罗与麝香的味道?”
“咳咳~嗯,大概是侍者用的香薰吧。我最近鼻子不太舒服,没有注意到。”埃德蒙赶紧咳嗽着接了一句,生怕昨晚的丑事被人发现了。
“嗯~这好像是特殊调制的高级香水味。嗯,算了,我们继续说《紧急法案》的事……” 大主教随便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那些理论。
埃德蒙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与米莱狄分手后的这些年里,米莱狄风流韵事颇多。据说在朝中就众多情人,而且她的这种香水味道非常特殊,只要是和她有过情愫的人应该都能闻得出来。不过还好看来米莱狄还算挑人,至少没有和这个又老又丑的神职人员有一腿。想到这里埃德蒙反而欣慰的笑了一下。
可另一边克莱尔大主教却满心的醋意,他第一口就闻出了这是米莱狄身上的香水味,而且是她约会时特地使用的加了麝香精的那种味道。‘这个小贱人居然又攀上了摄政王’,克莱尔大主教心里想着。可人心里一想另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嘴上说的就容易出岔子,在一段长篇大论后克莱尔主教突然加了一句:“啊……别外,如果法案实施,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组织教众来监控那些异族和旧教派的可疑分子了!另外……”
“等等!您说要组织教众监控异教派?”埃德蒙可没有放过这个漏洞,他打断了大主教的话没有让他糊弄过去。
“呃~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有意愿的对国王无限忠诚的一小部分信众也参与到社会治安中来。呃……绝没有其他意思!”大主教连忙纠正道,但是这一纠正非但没把事情撇过去,反而挫伤了自己的锐气,让对方占了上风。
“宗教迫害……这是法兰自立国之初就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难道您忘了我们的先祖是为何于圣教会决裂的么?难道您忘了三个世纪的‘圣教战争’多少法兰儿女为了他们的信仰自由牺牲生命的么?如果单是为了这一条,《紧急法案》也不适合现在就急于发布。哈夫今早已经发来消息,王后陛下抵达哈夫,皇家狮鹫队也已经找到了国王陛下遇袭的战场位置。相信不久情况就会水落石出了,所以大主教阁下,关于《紧急法案》的事宜,我们改日再聊!”说着埃德蒙摆了摆手,示意侍从送客。
克莱尔大主教被这么坚决的拒绝气得一时回不过神来,他愈发老态龙钟的站起身用衰老的嗓音说道:“呃……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先告退了,呃~愿吾王平安无事,吾王万岁!”说完他还不忘喊个口号。
‘这老东西坏得很,真是看风使舵的一把好手。平日里披着教会的圣衣行些龌龊的勾当也就罢了,每每到关键时刻都会窜出来搅局。宗教改革这么多年了还时时刻刻的都不忘扩大教权,真是把国家大局抛在脑后了!’埃德蒙看着大主教装出的惨象恨得牙根直痒痒,可是嘴上却微笑着说:“主教大人心系国家,真不愧是辅佐三代国王的栋梁。如果国王陛下真的有难,那时我必第一时间发布《法案》,到时教权稳定全仰仗大主教阁下了。”说着起身走上前双手握住了老家伙那双枯树枝一样的手。
“呃~~老朽受宠若惊,望国王陛下平安无事,愿我法兰长治久安。呃……老朽告辞了!”说着大主教颤颤巍巍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眼中颤抖着感动的泪花,多么一副君臣为国的感人画面啊。
埃德蒙赶紧鞠躬行礼,大主教随后就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出了办公厅。 刚刚出门,大主教一把甩开了侍从,嘴里骂了句娘,就健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