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初春的光普照大地散了寒意,丝丝血腥气随风卷入了医馆,唤醒了兽皮椅上沉睡的杨谷。
杨谷半睁着眼,浑身无力,但身上又伤痛不止,只好强撑着站起身开始找药。
麻布,草药,酒,实属救命方!
嚼着未被带走的山参,杨谷从其他盒子里找到了止血的良药和药酒,抽出常常一串的麻布便开始了包扎。
数十刀,他躲过了数十刀的致命伤,却在身上留下了数道血痕。别看杨谷杀了这十一黑甲,但他受的伤却是不小,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强迫着自己冷静,甚至冷漠才得来的结果。他没学过别的剑术,只学过剑骨,所有杀敌抵御都是临时变换,虽躲过了致命伤,但那些小伤他确实无力躲避,只能换招杀敌。
只有那最后的木剑,是他用这十二年日日夜夜的剑骨换来的。
“平常这般那般小气,现在还不是入了我的嘴?”
杨谷看着脚下已是只剩头颅的医师,仰头灌了口药酒,脸色变了变却又渐转平息,放下了。
苦!
在麻布上铺好碾碎的草药,然后裹在了后背上狠狠系紧,杨谷发出一声痛哼,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拿起那苦涩的药酒又是灌了口,极致的苦分担了背后的痛,咬牙站起身,杨谷开始对着这医馆翻箱倒柜,又是找到了几条小山参和不知名药材。
弯下腰,杨谷从摔在一边的无头尸体身上抽出了一个包囊,包囊内装着一本医和一小盒精致的草药,杨谷不知道这些草药叫什么,但看其医上记载了许多草药也就没在意,尽数收入了怀中。
医馆与小摊同样是托这遍地行商的福,草药应有尽有,虽不是顶尖药材,倒也不至于让他拖着一身伤离开,足够他在短时间内止血生痂补充元气了。
重新坐回兽皮椅上又过了许久,仅剩的几颗小山参也被他嚼了个干净,体内火热一片,他拍了拍肚子这才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医馆。
望着外面猩红的石砖和遍地的尸体,杨谷没说话。
他的确赢了,但商国却是输了。
这里已不再是商国的地界,而是蛮国的地界了。
铁剑还插在石砖之中,乱发士兵就躺在铁剑前,面色铁青流尽了血。
走上前,杨谷抽出铁剑,双眸微眯,转身横剑,直指一鹤发老者。
“你是谁?”
路人?蛮国人?
“小子,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鹤发老者看也不看那指在眼前的剑,他打量着地上的尸体和杨谷腰间那一柄木剑,略显浑浊的双眼上下扫视着杨谷,惊奇的‘咦’了一声:“你有没有兴趣学道?”
道,非是经苦读之儒道,而是凡人谋得长生可入仙之道。与此相对,佛也如此,但他们谋的不是长生,而是极乐,成那极乐佛。
“你是谁?”
鹤发老者的话没让杨谷放松警惕,反而握着剑的手越发攥紧,正常老者哪有看过此处血腥场面还如此镇定的,就算不是蛮国人也定是那传言中的修士,一个个自诩为侠的可笑之人。
“警惕心很强啊.........老夫杨子,本名杨朱,可否听过?”
杨朱捋着一撮花白胡子,和颜悦色的问道,杨谷自小出生在这小镇自是没听过多少大人物的名字,当然不知,只好摇摇头,收回了剑,看向对方,退开了几步,远离了鹤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