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鬼都停止了说笑,也替包振堂想这个问题,可都没什么好主意。
李天侯突然率众跪下,磕头请李正坤先撤去监酒令,就包先生的问题他有事禀告。
李正坤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让本将军加‘王’的尊号是不是?本将军可没那想法。高筑墙,缓称王。李先生也请免开尊口,还是想一想刚才的问题,本将军到底如何称呼对方最为合适。”
李天侯只得嘿嘿一笑。
众鬼七嘴八舌,胡诌出二三十个称号,李正坤都不满意,大家无奈,眼光只得还是集中到包振堂身上。
包振堂觉得压力山大,看来今天不想出个令主公满意的答案,这一关便休想过去,且此事还涉及到堂上众鬼,也非他一鬼之事,当下便凝神聚力,尽力思考。
包振堂突然一跺脚,嚷道:
“有了!启禀主公,既然主公暂时不想上尊号,不如你们便以郎妹相称,女王陛下称呼主公为坤郎,主公称女王陛下为娜妹。”
说实话,这个点子真不怎样,这样的称呼又俗又普通,实难跟在五华山地区一言九鼎、叱咤风云的李大将军相匹配。
众鬼没有为他叫好,也忘记附和,可能都想先看一看李正坤的反应,免得叫错了好。呵呵。
李正坤差点没将倒进喉管里的酒喷出来:
“什么玩意儿!还郎妹相称,不嫌太土?”
包振堂笑道:“请主公饶了老夫吧,实在想不出来,可能是因为饮了酒,脑子已不清爽,这个称号不过是跟主公开个玩笑。等百日之后,主公停了酒宴,属下再细细想来,定能想出一个让主公和主母都满意的称呼。”
李正坤挥挥手,让他归座。
众鬼嘻笑宴饮,快至天明才散。
连饮一个月,天天沈醉,就没个清醒时候。呵呵。
这天早上起来,李正坤突然不想饮酒,遂带着包振堂、李天侯、朱高华三鬼,来到将军府大牢,想看看已关了一个月的霍蒙生在牢里都干些什么?
来到牢房外,却见霍蒙生撅着腚伏在地上,原来在奋笔疾。
为什么在地上写?因为牢房里没有桌子。
李正坤叫来狱吏,照胸就是一脚,将他揣飞出去,撞在墙上又跌落下来,摔得够戗。
狱吏不敢呼痛,赶紧翻身跪在地上,磕头道:
“请将军大人饶恕属下,属下一定……”
他本想说改正什么什么的话,但实不知道改正什么,只得将后面的话含糊着压下去。
动静惊动了地上的霍蒙生,他见李正坤到来,赶紧起身拜见。
李正坤问他在写什么?他回答说在写经济发展的条陈,预备着出狱后呈给主公。
李正坤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放你出去?”
霍蒙生也笑道:“我原以为主公最多关我三天,便会清醒过来,放我出去,可没想到居然一个月之久。闻着你身上残留的浓浓酒气,我就知道主公这一个月来,天天醉生梦死,什么正事也没干。通过这一个月的宴饮,主公也应明白过来,沉迷富贵豪奢可当真误事!这一个月里,我虽住在这肮脏破败、光线不明的暗牢里,却没有因为饮酒而使大脑糊涂,始终保持着清醒,又无案牍之累,静静地思考了许多问题,前日里突然觉得已思考成熟,便向狱卒索要纸笔,抓紧写下来,出去后好向主公禀告。”
李正坤突然感到有一丝羞惭升上脸宠,只是牢里光线不明,没有鬼察觉。
讨厌的霍蒙生,关在牢里都还在写,真把本将军生生弄成商纣王!
想到这里,李正坤叹道:“霍蒙生,本将军非常后悔任命你为自由署主事!我真想裁撤了这个衙门,让你这讨厌的家伙回到你那鸡毛小店去卖你的小吃!”
霍蒙生道:“后悔已晚,当年你我在我那小店之中已签订合同:我将胸中所学卖于主公,主公供我富贵高官。我不会毁约,主公也不能毁,除非主公将我杀掉。”
“你想得倒美,杀掉你,你成比干,我真成纣王?来呀,打开牢门,将这个一点都不自由的自由署主事放出来。”
尚跪在地上的狱吏赶紧爬起来,从狱卒手中抢过钥匙,打开牢门,弯腰站在门口,请霍主事出来。
看见狱吏,李正坤气又不打一处来,再次飞起一脚揣在他腰上,骂道:
“不长眼的东西,霍主事关在牢中都还在为本将军写,你却连桌凳油灯都不给他提供!你是不是想反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