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的泽亲王府一片静寂。
太妃身体不好早早睡下了,傅嬷嬷替沈修宁洗了澡,哄着他入睡。
沈争堂从边关城回来后就搬到了宴卿鸣曾经的院里居住,湘秀照顾着他的起居。
沈争堂发烧已有几天,请来的大夫说他伤口恢复的不好,开了药方熬了药,沈争堂却一点不配合,一口都不肯喝。
湘秀看着那碗热了几次的药,愁眉不展道:“王爷,快把药喝了吧,不喝药这烧退不了,伤更是好不了。”
沈争堂不理,自顾自的说着:“在边关城时我伤重昏迷,梦里有人嘴对嘴喂我喝药,那感觉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人肯定是卿鸣。”
湘秀不知道宴卿鸣还活着,听到他的名字就想哭,说道:“那八成是墨青为您喝的药,公子已经不在了,怎么会是他。”
沈争堂看向湘秀,说道:“我总觉得卿鸣还在,他是生我的气躲着我,一定是的。”
沈争堂神神叨叨的状态已经数日,湘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湘秀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王爷舍不得公子,但人死不能复生,王爷为了小世子也该保重身体啊。”
说起沈修宁,沈争堂突然起身道:“宁儿……我好像听到宁儿哭了,你听!是宁儿在哭!”
湘秀什么都没听到,只觉得沈争堂是快疯了:“王爷,小世子睡了怎么会哭呢,您也快喝了药歇息吧。”
沈争堂拼命摇头,说道:“不对,这肯定是哭声。”
湘秀甚是无奈,说道:“要说府里有人哭,八成是花灵。”
花灵自从失了孩子,又得不到沈争堂的关爱,就变得喜怒无常了。
每日里不是骂骂咧咧,就是哭哭啼啼,黄莺儿来请过沈争堂无数次希望他去看看花灵,沈争堂一次都没去过。
湘秀又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您要不去看看他吧,说起来也是您带他进府的,不管他总是不太好吧。”
自古无情帝王家,湘秀知道沈争堂不会去,但是每天看花灵那模样也是害怕的,总担心万一哪天他疯起来惹了什么大事,总是不好的,所以才想着劝劝沈争堂。
沈争堂一句都听不进去,只缓缓的转回身去坐在床边,摸着宴卿鸣睡过的位置。
另一边沈修宁房里,倒是真的出了事情。
傅嬷嬷抱着沈修宁,惊恐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花灵和黄莺儿。
傅嬷嬷对他们喊道:“你们要做什么,我要喊人了!”
花灵没有了往日的灵气,如死灰般的看向沈修宁,呢喃着:“我的孩儿没了,他的孩儿却还好好的,凭什么……”
傅嬷嬷警惕着,说道:“你的孩儿没了是你体弱保不住,与世子何干,你快回房去吧,被王爷知道你来这里会怪罪的。”
花灵突然笑了,摇着头说道:“哈!我是不如宴卿鸣体壮,但我也是小心翼翼保护我的孩儿的,凭什么死的是我的孩儿!你把宴卿鸣的孩子给我,我要让他去陪我的孩儿,快给我!”
黄莺儿一听这话吓坏了,忙拉住花灵:“公子快别说了,这话可不敢给王爷听见!”
花灵才不管那么多,甩开黄莺儿便冲上前去要抢傅嬷嬷怀里的沈修宁。
沈修宁被吓醒了,张着小嘴哇哇哭了起来。